另一侧的屋子里,庆濂三人看得津津有味。
庆濂兴头一起,索性当即写了一封信,送去菩提宗。
【智济掌门亲启:
智济大叔,近来你的脑门是否额外光亮?今日合欢宗内展开门派活动拍卖会,贵宗才俊顾泽之的罩衫拍出六百二十枚上品灵石加五瓶上品丹药的高价,由此可见,贵宗人气在我合欢派实在居高不下。修书一封,聊表敬意。
合欢宗:庆濂】
智济真人差点捏碎手中的法杖,怒道:“泽之,你给为师过来!”
第8章
◎谁赢了?◎
智济已经活了八百岁,自认也是看透人世间悲欢离合、佛心坚定的大能。但自从收了这位佛子小徒弟后,他还是觉得自己太年轻,没见识——竟然不知道佛修的底线还能低成这个样子!
苦口婆心地说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智济忍不住又叮嘱一遍:“泽之,你要记住,女修是老虎,合欢宗的女修更是惹不得的虎中虎……”
虽然弟子给他惹了许多麻烦,让他几乎几次濒临晚节不保的窘境,但智济大师还是心中偏爱,只数落了几句,甚至都没有唤弟子法号,而是直呼其名,亲切教导。
顾泽之乖巧地点了点头,频率均匀。
智济心中宽慰几分,他这小弟子,虽然顽劣,但也不是不可雕的朽木,看来还是听得进去——等等,“频率均匀”。
智济真人:“泽之。”
顾泽之乖巧点头,频率分毫不差。
“听懂了吗?”
点头,频率分毫不差。
“喝水了吗?”
点头,频率一模一样。
“饮酒了吗?”
颔首,如出一辙。
很好——要么是诚实,要么就是又创造了什么法术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懒溜号!
智济深吸一口气,出致命的问题:“为师英俊吗?”
顾泽之点了点头,频率仍是未变。
智济:“那为师跟你比起来,是不是为师更俊美些?”
菩提宗属于佛门修士,照理说人人都不在乎皮囊表象,毕竟修为达到一定地步,若是本人想,容貌都可以达到骨相所能达到的完美的程度。
智济自然也不在乎,但他知道,自己这顽劣的小徒弟还是在乎的。
果不其然,顾泽之照旧点了点头,忽然脊背一挺,摇摇头,黑曜石般的眼眸之中神色认真:“师尊,出家人不打诳语,弟子以为还是弟子的容貌更英俊些。”
毕竟他师尊不太在乎容貌,现在的容貌仍停留在中年人的状态,威严有余,潇洒不足。
智济真人拿着犍稚,敲了一下顾泽之的脑袋:“臭小子,你这时候知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了?!刚才用法术糊弄我的时候呢?就忘了?”
顾泽之迎了一下,之后飞速从蒲团上起来,笑道:“师尊还是试探弟子才试探出来的吧?看来弟子这个小法术还算成功……”
智济咬牙切齿:“孽徒!为师是在教导你!”
“师尊,‘女人猛于虎’的道理师尊已经说了万遍有余,饶是弟子驽钝,也能记下了。”
“记下了还去招惹合欢宗的人?!”
顾泽之想了想记忆之中犹如夜昙一般清冽却妍丽的姑娘,实在与合欢宗的人对不上。但他师尊正在气头上,他也不好解释。更重要的是:“师尊,您不是时常教导弟子要以普度天下为己任,弟子不过是从魔修手中救人,救人而已,何论出身?”
智济一顿,又道:“救人归救人,需要把罩衫给人?”
“那姑娘就要冻死在雪中,弟子想我佛慈悲,便给她遮蔽风雪。”
“你难道不知道那罩衫的意义?就不能给她一件别的法衣?”
“弟子以为,皮囊外物,皆为过眼烟云,本着佛陀那般救人度人之心,给出何种衣物又有什么分别?”
道理都让这小弟子说了去,智济无奈:“那难道还是佛祖让你不听为师训诫,以障眼法偷懒?”
顾泽之:“……”
这一点,他确实理亏。
智济见弟子低眉顺眼,这下倒是有了认错的意思,语气缓和了些:“马上去后山释迦大佛像处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是,师尊。”
说到底,他还是糊弄过师尊这一关。
跪在阴冷的后山石窟内,顾泽之双手合十,黑珍珠一般的眼眸毫不客气地对上那面容慈悲、耳垂宽长的石塑。
所有人都称他为佛子,天生佛骨佛根,可他觉得他跟这端庄肃穆、俯视众生的佛陀无一处肖似。
反而是跟睡倒在他跪着的蒲团前沿,叼着一朵夜昙的猫儿更为接近。
顾泽之没有叩首,双手抚摸上睡得起仰八叉的猫儿,低语:“这偌大的菩提寺,就只有我们两个有毛的啊。”
***
温莎揣着销金窟给的乾坤袋,回到自己的外门弟子房。
有了足够的灵石就是不一样。昨日温莎实际上是在一个容纳六名弟子的院落内凑合了一晚,晚上也没有睡好——合欢宗的弟子作风开放,精力更是饱满,一晚上那种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就没有断绝过,还有几个自来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