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前胸,情不自禁地偷笑。像是还嫌不够,她又一次重复:“真的好笨好笨。”
……
陈棠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好像梦见她的礼服工作室获得了法国高级时装协会的认可,被列入高级定制名单。
庆功宴上有人来给她送花,自璀璨光影中一点点显出挺拔倜傥的轮廓。
她在淹没的鲜花酒杯中抬头道谢,看那人丰神眉目,润挺鼻梁,锋利下颌,每一处五官都熟悉,却怎么拼都拼不起来。
她正要细看,那抹身影却渐渐消散,碎裂成无数细小的,半透明的金色尘埃。像是多年埋身黑夜的影子,为了来见她一面,甘愿被光芒侵蚀,从她指缝间流走。
她好像被这壮烈的一幕震撼到,又因此也开始害怕强烈的光,抬了手想去遮掩,随后苏醒过来。
窗外早已是霜浓月薄,银蓝色的夜。
有人坐在床边无声地翻着书籍,自玻璃上拓出一抹温情的剪影。
“醒了?”听到她的动静,庄律森直起身,探过来握住她的手,柔声问,“还难不难受?”
陈棠苑怀里拥着一团被子,睡眼朦胧地看着他。
随着焦距的逐渐清晰,她总算认出了梦里的那个人,那种不真切的,飘乎如梦的感觉,渐渐幻化成具象的画面。
她捏着他凑过来的脸,觉得手感不错,又掐了一下,放放心心地笑出来。
“森森仔。”她手臂勾着他的脖子,惺忪地哼道,“我还以为我在做梦。”
他替她重新掖好被角,好笑道:“想确认是不是做梦,为什么是掐我。”
“当然掐你,掐自己多痛。”
他笑,手隔着被子覆在她小腹上,问:“想不想吃点东西?”
“好。”
她正躺在他的床上,掀开被子把头埋起去,还能嗅到属于他的气息。
庄律森很快端着碗返回来,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身后,把小心吹凉的粥喂给她。
最基础的白粥,没加任何食材与调料,大米与水的比例却把控得很好,熬煮得软糯可口。
她看着他被蒸汽晕腾得温热柔和的眉峰,忍不住说道:“森森仔,我们私奔吧。”
他像是被呛了一下,把碗放在床头,不太认同地否认道:“说什么傻话。”
陈棠苑脸色一变,撅起嘴:“不愿意算了。”
“苑苑。”他苦口婆心地劝,“舍得这里的家人?舍得惹外婆不高兴?”
对他在这种时候依旧冷静很是不满,她把头埋进被子里,闷闷地说道:“你无趣死了,肯定也不想娶我。”
“怎么又胡思乱想。”庄律森对着面前鼓起的一小团被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若是愿意,我们明天就去红棉道登记。”
怎么会不想娶她呢,做梦都想。
想用最大的礼,风风光光地娶她,想竭尽此生爱护她。
他有些出神,她又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问:“哪有你这样求婚的。”
他再次被她直接的热情惊到,心中百转千回。他仍然有事情隐瞒着她,不到确定她能接受的那天,他不敢坦白。即使她已经很依赖他,他仍害怕自己的苦心孤诣一朝无可挽回。
但现在,是时候了吗?
他小心开口:“苑苑,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好呀,说吧。”她闭着眼,舒舒服服地调整了睡姿,把他的一截手臂抱在怀里。
他却又迟疑起来,意识到这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
最后,他只是俯身在她眼皮上吻了吻:“算了,你现在身体不舒服。”
他的唇触感微凉,陈棠苑眼睫颤了颤,心满意足地闭着眼。
头一次,感觉自己心中竭力维持的天平向他剧烈倾斜了一大截。
作者有话说:
看到有小天使留言说没搞明白男主的身份。
前面零零碎碎交代过一些,可能是写得不够清楚。或者时间隔得有点远,不记得了。(都怪我写得太慢T^T
那就掉马前小小地前情回顾一下。
小庄初来港的时候,对外报出的身份是欧洲大集□□来的谈判代表。也就是在梅仑集团想要进驻港城前,提前来拜访各位大佬们,刷个脸熟,打打前站。
所以全世界到目前都以为他至多是个高级点的打工仔,虽然年轻有为,但远没法与大佬们相提并论。
这也是为什么苑苑担心一旦公开恋情,他孤立无援,会被各方势力撕碎。(陈大小姐:怎么办!好担心未来老公没地方打工了!)
小庄选择用这样的身份,一方面别人不太容易去警惕他有其他目的,不会去调查太多,更方便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
另一方面,一个白手起家的资产新贵,初来乍到无名无姓的nobody,顶着这种身份贸然登场,抱团的百年世家们根本不会分他眼神,更别提要带他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