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走礼的事,还按旧例来就行,哪里就到了需要分家的地步呢?真要是分了家,让外人怎么看待我们王家呢?”
宣武侯老夫人不为所动的说道。
“这是我的吩咐,旁人就算议论,也只是议论我,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既然大家的意见达不成一致,这样吧,愿意分的直接分府另过,不愿意分的,可以先分产不分家,这样一来,等到我死后,就不用担心你们会在我的棺材前头为分家产打起来了。”
听到这话,厅中众人纷纷跪下请罪,眼看老夫人态度坚定,众人只得放弃还想再劝止的想法,唯有五房毫不掩饰喜意。
低着头的王修业知道,这是他祖母为了能让他在名誉不受损的情况下,清清白白的从侯府脱身,才会使出这招,让五房为他打头阵。
确定好在庆功宴后,就请族中众老来主持分家事宜的决定后,王家各房都消停了下来,生怕再次惹怒老夫人,会在分产的时候的吃亏。
也是直到这时,众人才发现,在他们心中素来脾气温和好说话的老夫人,一旦较起真来,连大房的宣武侯夫妻都拿她无可奈何。
太尊府送了贺礼后,李常欣与赵小雪她们这些同袍也都有所表示,虽然送的礼物并不贵重,但也多少都是个心意,都有收到宣武侯府的请柬。
江燕娘带着她们一行人宣武侯府赴宴后,太尊府倒是迎来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陈凤琪刚从宫里回来,就听说张居民大人的夫人前来府上拜访她,已经等了半盏茶的功夫。
这让陈凤琪有些意外,毕竟府上与张家并没有什么交情,虽然初来京城时,听说他们府上的五小姐曾因帮李常欣说话,被人针对的事,对她们颇有好感,还曾特意当众夸赞过她们。
可是张家用是清流一派的代表势力,他们家则是从进京起,就打上了权贵的标签,不说是仇敌,但也绝对不是一路人。
纵然她与张居民大学士并没有什么政见纠纷,两家也不好多有往来,以免‘玷污’了张家的清誉。
在这种情况下,张居民的夫人突然亲自上门拜访的来意,还真陈凤琪感到有些好奇。
“不知道张夫人大驾光临,劳贵客在此久侯,老身实在抱歉!”
看到主人家回来,张夫人松了口气的同时,赶紧福身行礼道。
“是妾身冒昧登门打扰,还请太尊夫人恕罪。”
陈凤琪微笑着抬手示意道。
“夫人不必多礼,请坐,想来你若不是有什么重要事,肯定不会特意走这一趟,请但说无妨。”
见陈凤琪言语直接,态度爽朗,语气却很温和,没有任何试探,让张夫人放松了一些,就不打算绕弯子,直接道明自己的来意。
“妾身今天来府上,是为家里的五孙女,想要拜托夫人,与府上的乐阳郡主。”
陈凤琪闻言,更感意外,拜托她也就算了,还拜托李常欣,想拜托她去帮忙揍人出气吗?除此之外,她是真心想不到以李常欣在外面的‘盛名’,能让对方这种人家拜托什么。
示意周围侍奉的人退下去后,陈凤琪才关心的问道。
“贵府的五小姐,这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吗?”
张夫人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陈凤琪的帖心举动,让她再次到放松许多,鼓起勇气张口道。
“实不相瞒,我那五孙女命苦,还没满周岁,她爹就病亡在任上,我那三儿媳大受打击,眼看生无可恋,已存死志,我便做主,让她借假死脱身,改名更姓的改嫁到外地去了,如此一来,就是我那可怜的五孙女,从此变成了父母双亡的孤女。”
在当前这种大环境下,能为守寡的儿媳做到这一步,让陈凤琪对这位张老夫人多了一些敬佩。
“夫人心慈,实属难得。”
要是换了别人,张老夫人肯定不会如此轻意的说出这个秘密,毕竟除了她与丈夫,以及几个负责操办这件事的心腹,其他人都以为她的三儿媳是在丈夫过世后,伤心过度,病死在庄子上了。
但是比起眼前这位能在亲生儿子还活着的情况下,就做出亲自帮儿媳选人改嫁的创举,像她家那样,只是在儿子故去后,才放儿媳出去改嫁的行为,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所以张老夫人并不担心对方会反感。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这让张老夫人彻底放松下来。
“妾身所做之事,远比不上太尊夫人的大义,因为身世方面的原因,我那五孙女悦姐儿的亲事,一直不顺,去年好不容易遇上一家还算合适的,刚定下将要定亲的日子,那家就因牵涉到先帝大皇子一案,全家都被流放出海了。”
“今年又相看了一户比较合适的人家,结果,还正在接触阶段,他们又因涉成王一案,全家也被流放出海了。”
这让陈凤琪的心情有点微妙,毕竟将那些人流放出海的决定是她做的,虽说这也证明,那两家都不是什么良人,可是被不知情的人当面这么说,这心里终究还是略有那么一点过意不去。
“这事也确实赶得太不凑巧了些,不过这两门亲事都没有确定下来,就出了这些事,能给五小姐带来的影响应该有限吧?”
张老夫人满脸无奈与悲愤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