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阴的,海边的浪一波一波的涌上岸拍打立在岸边的礁石,而后又一层层退去,留下一些破碎的贝壳和吐着泡泡的小螃蟹,这里的岸跟别处的海岸不同,船只虽然也多,可是却并没有人出海,那些船只都隐隐围着一只大船,不时的有人在船头站立一会儿又消失。
天色逐渐暗下来,船上升起渔火,生活在海边,吃食自然是靠什么吃什么,渔夫们已经开始熟练的生火烧饭,虾是新鲜的海虾,一放进锅里没一会儿就变了颜色,另一边已经有人开始调酱料了,正忙的热火朝天,大船上忽然下来一个瘦的跟猴儿一样的人,径直进了这条中等大小的船,捅了捅正在做饭的中年男人,压低声音叮嘱:“待会儿小心些,上头心情不好,别犯了忌讳,否则就是个死。”
中年男人忙活着把虾给捞上来摆盘,听见这话这话皱起眉头看他一眼:“什么事,这么大张旗鼓的?今天大船上好像就没消停过。”
瘦猴儿眼睛里闪着光,见他把盘摆的整齐又好看,伸手眼疾手快的捞起一只虾,也不剥,直接咬掉虾头,一口将虾扔进嘴巴里,挑眉呵了一声:“大事儿,了不得的大事儿,我看啊,咱们在这儿的日子也到头了。”
中年男人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说什么呢,也没个忌讳!”他把手在围裙上头蹭了蹭,推开了他往大船的方向看了看,严肃的问:“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看段老板从来没有这么急切过,他以前来咱们这儿,也得看上头的心情,有时候见有时候不见的,都是常事,可今天段老板上去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儿动静呢,大船上头还吩咐留饭,段老板难道做了什么大生意了不成?”
“他能有什么大生意?”瘦猴儿嗤笑一声,不屑的撇了撇嘴:“不过是靠着咱们大王,他才能如此风光,大王发句话,他算什么东西?你也太抬举他了。”
中年男人拿起手狠命在瘦猴儿背上打了几下,打的瘦猴儿吱哇乱叫才没好气的数落起来:“你疯魔了你?带你出来之前说过什么来着,让你谨言慎行,多听多看少说话,你倒是好,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往外说,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话多是吧?来了这里也这么久了,那些多嘴多舌的是个什么下场你难道看不见!?你若是再这样,趁早给我滚回家去,少在这里给我添乱!我就问一句话,就招出你这么多有的没的来,你是不是疯了?”
瘦猴儿被打的急忙蹿出去,才出去,见大船上下来一行人,便急忙又推着中年男人进船舱了:“哎哟喂我的叔叔!别打,别打!段老板和马老大他们下来了,若是被看见,我们可没好果子吃!”
中年男人果然不再言语了,等到安静下来,他瞪了瘦猴儿一眼:“到底怎么回事?别拐弯抹角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外头的动静逐渐的小了,没一会儿,大船上头有人在桅杆处扯着嗓子喊:“瘦猴儿!瘦猴儿!”
瘦猴儿急忙大声应了一声,又转过头低声对着中年男人说:“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叔叔,你自己小心些啊,做菜用心些,别犯了忌讳,上头现在忙着呢,我跟您说罢,养在湖南那位,出事儿了!”
他说完,快步的跑了出去,留下中年人震惊的立在船舱里。
立了一会儿,他被人喊了一声,如梦初醒的回头:“啊,我现在就做,就先就做!”
“做什么呢海叔?”年轻的小伙子笑了起来:“别做了,上头说了,今天不吃了,您别忙活了,底下人的饭菜自然有那边船上的去做,您准备准备,咱们出海了。”
出海了?
海叔怔了怔,想到刚才瘦猴儿说的消息,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跟着去忙活了。
大船缓缓开动,一连好几天都在海上飘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海叔才再次见到瘦猴儿,那已经是许多天之后的事儿了,瘦猴儿摸来了厨房,一面喊饿要吃东西,一面去翻看厨房的吃的。
海叔端出来一盘炸好了的黄鱼,见瘦猴儿吃的满嘴流油,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饿死鬼投胎是怎的?”
“你还别说,真就是饿死鬼投胎了。”瘦猴儿打了个嗝儿,拍着肚皮叹了口气:“叔叔,我这些天可不好过,上头忙忙乱乱的,我们底下人也跟着吃挂落,别说,这回马老大都惨了,我看他差点儿命都没了。”
他压低了声音看着海叔:“就小王爷,差点儿拿火铳把他的头给打爆了。”
海叔吃了一惊:“就因为在湖南那位的事儿?”
“是。”瘦猴儿古怪的笑了笑:“有好戏看了。”
海叔若有所思,他可没法儿跟瘦猴儿一样幸灾乐祸,他唔了一声若有所思,没过一会儿,等到瘦猴儿走了,他回了自己的舱房,招手喊了自己的干儿子进来:“出事了,能不能联系上岸上的人?”
他的儿子挠了挠头:“这,咱们跟从前可不同,这是来了海上,没个方向的,到底来的是什么地方我都不认识,这怎么能送消息出去啊?再说了干爹,您也看见了,最近这里是什么情形,大家都老老实实的怕惹事儿呢,若是被抓住了,那可是要命的,还是别冒险了,”
海叔皱着眉头挥了挥手,心中也知道是无可奈何,可到底还是忧心忡忡:“可是我听他们的意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