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安郡主几天没有出门,汾阳王妃终于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想起女儿,让人去请淳安郡主和世子他们一道过正房来用晚饭。
这些天她仔细的想了想,崔大爷说的很有道理,娘家是很重要,可是她自己也有孩子,甚至已经有了外孙,这些人也是她的亲人。
就算以后娘家没事了,她难道就不要儿女了吗?
她下定决心要好好跟儿女修补关系。
可是丫头去了一趟,无功而返。
汾阳王妃一时有些错愕的皱起眉:“郡主说什么?”
“郡主说.......”丫头吓得发抖,硬着头皮重复淳安郡主的话:“郡主说,三爷才出了事,她心里不舒服,没有心情吃饭。”
这是在往汾阳王妃伤口上撒盐,兄长去世,她怎么可能不伤心?噗通一声,她将羊角宫灯打翻在地,面色沉了下来:“好!好的很,她不想吃,那就别吃了!”
汾阳王府后宅的关系一时降至冰点。
府里的气氛凝滞,前朝对于崔家的弹劾也还在继续,几个出了名的强硬的御史抓着这件事不放,说崔三爷此举若是不能重罚,纲常伦理岂不是都成了摆设。
连田太后听见也评论一句:“确实是闻所未闻,乃是世间少有的人伦惨剧。崔家世族的教养哪里去了?教养出这样的人,难道还能舔居什么名门吗?”
她身体如今日渐好了许多,天气不那么热的时候,便在前殿院中搭起来的高台上休息消夏,底下种着许多栀子花,风一吹,扑面而来都是栀子花的清香。
连元丰帝也笑了:“母后这处好,清风徐来,如同是去了避暑山庄了。”
“还是苏邀那个丫头想出来的。”田太后说起这件事来,面上泛起笑意:“说起来,她也差不多该回宫来了罢?十一这丫头都来哀家这里问过几次了。”
元丰帝不由有些稀奇:“她不是不喜欢苏家那个丫头,嫌人家太古板吗?怎的又惦记起来了?”
小孩子的喜欢来得快维系的时间却也短暂,田太后想起田循,面上的表情沉重片刻,才道:“小孩子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来得快去的也快,她出宫一趟,只怕也是看到了许多东西的,这也好。”
皇家的公主,不要养的太过天真,也不要太过娇纵。
如此才能过的更好一些。
元丰帝见田太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中松快一些,就听见田太后又问起了萧恒:“云南那边,怎么样?”
田太后在深宫中消息不通,但是她隐约也能察觉出前朝的风起云涌,略顿一顿,她叹了口气:“皇帝,之前你说的那些事儿......”
“还不到火候。”元丰帝也有些疲倦:“正在查,可是如今他们也沉不住气了,这次崔家闹出这等丑事,也是求到了杨灿志那里,原本杨灿志虽然被他们推上位,可他们这种人,哪里会一开始就想着收回人情?如今却这样,已经是遮不住狐狸尾巴了。”
田太后冷笑了一声:“国朝如今已经这么久了,这些跳梁小丑还是贼心不死,废帝李后把江山祸害成什么样了?!又给了他们什么恩惠,值得他们这么疯魔?说什么是为废帝李后,其实还不是因为他们自己身上的屎没擦干净,沾染太深了又太贪心,才会这么不择手段?也是轮到他们覆没的时候了。”
说了一会儿话,田太后问元丰帝:“崔家这事儿.....”
“让他们更急一些。”元丰帝面上毫无表情,提起崔家的时候眼神漠然。
汾阳王妃因为淳安郡主的事儿都还没缓过神来,便要担心崔家被弹劾的事,她实在忍不住,找了崔大爷来郑重的问他:“大哥,你说都已经安排好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崔先生说,现在朝中的风向对我们很不利,都说我们胆大妄为,目无法纪......”
“这次的形势确实不怎么样?”崔大爷也皱着眉头跟汾阳王妃说了实话:“只怕必定是要有一场震动的,所以我们更要早做打算了。我已经跟白七爷谈好,这一次那边,我们出这个数。”
崔大爷伸出五个手指。
汾阳王妃神情凝重:“五万两银子?”
崔大爷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五十万两。”
什么?!汾阳王妃失声惊呼了一声,有些慌乱的看着崔大爷:“大哥你疯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跟父亲和族里商议过了吗?”
“没有法子了。”崔大爷丝毫不为所动,完全不顾汾阳王妃的惊呼,理所当然的摇头:“你这边如今已经彻底是被接二连三的事情弄得废了,王府从前还能给族里带来不少生意和财路,可现在王爷出事,你身份如今尴尬,又因为最近几件事而暴露了立场,崔家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搅浑池水,只要云南那边出事,我们这边的压力就会彻底消散。”
就跟当年太子的案子一样。
萧恒一出事,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集在云南那边。
局势不稳,朝廷冒不起再正在东南大动干戈的风险。
汾阳王妃无话可说,停了许久才问:“需要这么多银子,看来是动静要闹的大?那会不会有暴露的风险?”
“不会的。”崔大爷对汾阳王妃笑了笑:“初出茅庐的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