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盯着瑞哥儿和宜尔哈的睡颜看了好久,直到尤绾叫他们用晚膳时,元哥儿和五阿哥才慢慢挪过来,净手之后上了餐桌。
因着五阿哥在,尤绾特地叫了个侍膳的婢女在旁候着。五阿哥虽性子活泼,但有四爷在,他又是头回在芙蓉院用膳,难免有些拘束。
过了片刻,五阿哥发现阿玛没挑他的错,元哥儿和尤额娘说笑阿玛也不管,他这才放松下来,笑嘻嘻地对元哥儿道:“瑞哥儿他们比你小的时候还好看。我听我额娘说,小孩子生下来都是皱巴巴的,没想到瑞哥儿和妹妹同旁的孩子不一样。”
尤绾听了勾起唇角,道:“他们刚出生时也像个小猴子似的,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养了几日才变白的。”
说起这个,元哥儿就生气,要不是苏培盛当时拦着他,他就能第一个见到弟弟妹妹,不会让阿玛抢了先。
元哥儿小脸气鼓鼓的,嘴巴撅的老高,尤绾和四爷瞧见他这副表情,都觉得好奇,尤绾便开口问元哥儿怎么了。
元哥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明,尤绾和四爷没想到当日还有这样一件事,两人对视一眼。
四爷抿紧唇,放下了筷子。
元哥儿还气呼呼的,指向角落站着的苏培盛,道:“当时四哥看见了太医,苏公公还骗我说太医是来请平安脉的,不让我进院子。”
这事儿已经过去好几个月,苏培盛没想到小主子还记得这么清楚,忙站出来,向四爷和尤绾请罪。
四爷面色不复方才平和,挥挥手让苏培盛退下:“此事你做的不错,无需请罪,下去吧。”
苏培盛连忙应下,向四爷谢恩。
元哥儿诧异,他想不通,苏公公这样做算是欺瞒主子,怎么阿玛还不治他的罪?
尤绾将元哥儿的想法看得透透的,向他解释道:“生孩子的场面小孩子是见不得的,苏公公把你支走,是为了你着想,免得你受惊吓。”
“受惊吓?”元哥儿把双眼瞪得大大的,“生孩子很可怕吗?”
尤绾还不想现在就给元哥儿留下心理阴影,只能说道:“总之不是一件轻省事,等你再大些,额娘就告诉你。”
元哥儿懵懵地点头,他对生孩子半点概念都没有,之前三阿哥在他面前说双胎会难产,元哥儿虽气他咒自己额娘,却不明白难产是什么意思,还一心想着陪在额娘身边护着。
尤绾见元哥儿不再纠结此事,略松了口气。
四爷却还沉着脸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两个孩子被他浑身寒气所感染,都安静不少,不敢再说笑。
晚膳过后,五阿哥和元哥儿玩了会,便和尤绾告辞,往前院去了。
元哥儿缠着尤绾,说想要留下来陪弟弟妹妹,他一边抱着尤绾的胳膊撒娇,一边拿眼睛偷偷瞅着旁边看书的四爷。
因为元哥儿知道,自己能不能留下来,还得看阿玛的意思。
尤绾被他缠得没法子,便看向四爷:“要不就让他回来住一晚吧?”
四爷这回不像以前那样直接拒绝,板着脸点了点头。
元哥儿欢呼一声,蹦蹦跳跳地跑到摇篮床边,逗着刚醒不久的瑞哥儿和宜尔哈。
房间里三个孩子闹成一团,欢笑声不断。
尤绾悄声坐到四爷身边,将四爷手里的书夺下,道:“你盯着这页看小半个时辰了,眼睛都不动一下,是不是有心事?”
她看出四爷从晚膳时便不太对劲,一直到现在,脸色还是不好看。
四爷眼眸微沉,看向扒在摇篮边笑得开心的元哥儿。
“和孩子们有关?”尤绾猜测着问道。
四爷知道瞒不过她,终究还是说了出口:“方才元哥儿说,是弘历告诉他太医们去了芙蓉院。你可知,前院太医暂居的院子,和书房隔了多远?”
尤绾摇摇头,她去前院时只往四爷书房和元哥儿的院子里去,其余地方都不太熟悉。
四爷道:“从书房走过去,最少要半柱香时间,况且太医们往后院来,根本不会经过书房,弘历是如何看见的?”
尤绾又不是脑子不会转,听见四爷这话,心里顿时一颤:“你是说……四阿哥早就派人去打听太医的动静?”
四爷虽不愿意这般去想自己的儿子,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能否认。
“以他的能力,不可能买通前院的人,应该是让身边的小太监守着太医那边,得了消息再报给他。”四爷淡声说道。
他脸上不见怒意,尤绾却能敏锐地感觉到四爷在生气。
这样的推演她实在不敢相信,四阿哥不过和五阿哥一般大,五阿哥如今还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怎得四阿哥便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四爷和几个孩子接触得更多,他知道弘历算得上天资聪颖,平日里也十分勤奋,只是这聪明用错了地方,还不如一生守拙。
是夜,瑞哥儿和宜尔哈精力不济,陪着元哥儿玩了半个时辰,便又睡了。
元哥儿只好回到自己屋子里,燃起烛灯开始写大字。
正当他聚精会神的时候,四爷推门走了进来,听到开门吱呀地声音,元哥儿立即望过去。
“阿玛,您怎么来了?”元哥儿目露惊诧,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