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顺着她的动作摸了摸,点评道:“还是瘦,要多吃些。”
“可是我吃了您送的吃食,都没胃口用膳了。”尤绾抗议道,“爷下次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那都是给你买的,爷自己吃像什么话。”
尤绾直接从炕桌上拿起一块蜜三刀塞四爷嘴里,这小吃甜得发齁,她吃一口就腻了,就连清梅她们也不喜欢吃。
“您尝尝,是不是特别甜?这东西又不能多吃,您还买这么多。”
四爷嘴里猛然被塞了东西,下意识吃下去,结果被齁得赶忙拿茶水漱口。
屋里一阵兵荒马乱,尤绾在旁边笑得开心极了。
四爷漱完口,用帕子轻拭嘴角,看向尤绾的眼神里难得地带点羞恼,但看她笑得欢,只好随尤绾去了。
“爷之前没尝过这蜜三刀,因这阵子它卖得火,所以才带回来给你尝尝。”四爷耳梢微烫,解释道。
尤绾凑上来,没骨头似的挂在四爷身上,眉眼带笑:“我知道爷是特意给我带的,所以每样都细细尝过。但实在是太多了,有些新奇样式还吃不惯,爷下次先问问我想吃什么再买吧。”
四爷享受着美人在怀,此刻尤绾说的他自然都乖乖听着。他没好意思告诉尤绾,自己给尤绾捎东西,原是想给尤绾惊喜的,却没想到过犹不及,小格格好像并不喜欢,下次得换个法子。
*
十月一过,寒冬悄然而至,京城先是飘了一层薄雪,落到地上半刻钟便融了。过了半旬,忽地下起一场大雪,一夜间就给整个京城盖上厚厚的一层雪被。
清晨,贝勒府里的小太监纷纷早起扫雪,给主子们清开一条道。
尤绾早惦记着这场雪,和耿格格约好要采头雪下的腊梅做梅花酒,一大早就从被子里爬起来。
清梅给自家格格穿上镶了白毛边的旗装,系上白狐领的玫红色大氅,才敢放尤绾出院门。
耿格格已经在门口等着,手里拎着两个精致的竹编篮。
她一抬头便看见尤绾身披红氅踏雪而来,眉眼妩媚犹如画中人,洁白无瑕的毛领边映衬着尤绾凝脂般的肌肤,一时竟分不清是谁更白一些。
耿格格呆愣愣站在原地,直到尤绾走到她面前,对着她的脸挥挥手,耿格格这才清醒过来。
“看什么呢?”尤绾笑着问她。
耿格格干脆揽住尤绾的手臂,道:“我看今儿不用去采梅花了,直接看你就够了,你比那树梢上的梅花还要好看。”
尤绾早就知晓耿格格是什么性子,清楚她就是说说而已,拿过对方手上一个小竹篮,说笑道:“那事先说好,我酿好的梅花酒可没你的份儿。”
耿格格才不答应呢,连忙拽着尤绾往小花园去。
雪后的小花园银装素裹,秋日大片的花树都已凋谢,只有腊梅还开着。
尤绾站在一株腊梅树前,手里拿着细软的小毛刷,将树梢梅花瓣上残存的积雪轻轻扫去,再摘下来放到小竹篮里。
鞋底和雪粒摩擦发出轻微的嚓嚓声。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破空声,尤绾急忙往旁边侧身,下一刻便看见一颗拳头大的雪球砸在她脚边。
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从腊梅林中跑了出来,他穿着棕红色的衣裳,头上戴着红色的小瓜皮帽,苍白的脸颊冻得通红。
黑亮的眼眸对上尤绾的视线,小男孩愣了一下。
尤绾打量他几眼,便清楚眼前人的身份,出声道:“见过二阿哥。”
能出现在后院,衣裳精美,还是这般岁数大小的,只能是李侧福晋所出的二阿哥。
二阿哥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是谁?”
“奴才是……”尤绾话还没说完,二阿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一个四十岁上下嬷嬷装扮的妇人跑了出来。
“二阿哥,您怎么跑这儿来了?让奴才好找!”这嬷嬷一把搂住二阿哥,神色焦急,“您不是去看侧福晋了吗?怎么乱跑到小花园,奴才找不到您,可真是要吓慌出了神。”
二阿哥皱起小眉头,道:“我去给额娘请安了,额娘一直在看三弟,不搭理我。”
“啊呀我的好阿哥,三阿哥才多大,侧福晋自然要多关心些。您快和奴才回去吧,侧福晋还在等着您,给您备了点心呢。”
二阿哥别扭地晃了晃小身子,皱着的小眉头慢慢松开,嘴上道:“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嬷嬷当即牵着他回东院去了。
尤绾和耿格格拎着篮子回芙蓉院,路上把遇到二阿哥的事情一说,耿格格讥讽笑道:“侧福晋偏心不是一日两日了,要我说再这样下去,以后有她烦心的。大格格和二阿哥都是好孩子,但如今加在一块儿,恐怕也抵不过三阿哥在侧福晋心里的分量。”
尤绾想到方才二阿哥那张苍白的小脸,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回到芙蓉院,院里的积雪已经被人清理去大半,只剩影壁后半块砖的残雪,余永易拿着铁锹正要铲走。
尤绾连忙叫停他:“这点雪就别铲了,放着吧。”
余永易拄着个铁锹道:“清梅姐姐按主子爷吩咐,让我们把雪都清走,免得格格瞧见要玩。”
尤绾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