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谕没忍住嗤地笑了一声,说:“乱叫什么呢,我可担不起。”
他转身去了外面,先去厨房把锅里的水烧上。
陆嘉鱼很快就跑过来,把陈谕赶出厨房,说:“我来我来,你煮的面难吃死了。”
上回她和陈谕一起学习到凌晨,两个人都饿了,陈谕就去厨房煮了两碗面。
不得不说,陈谕别的都很好,但厨艺实在不怎么样。
主要是陈谕这人特别能对付,小时候赵月枝不在家的时候,他要么就吃冷饭,要么拿烧水壶煮两个鸡蛋,能填饱肚子就行。煮面对他来说已经是很麻烦的事情了,放勺盐放勺酱油就算搞定。
陈谕也知道自己厨艺不好,也不勉强,说:“行吧,那你小心点,一会儿我洗碗。”
“知道了。”
陆嘉鱼把陈谕赶出厨房后就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碗来打佐料。她就精细多了,把案台上的佐料按比例每一样都放一点,还从冰箱里抱出赵月枝炒好的杂酱,每个碗里放一点,陈谕那碗放得格外多些,给他悄悄埋在底料里。
陆嘉鱼别的菜不会做,但是杂酱面是得了赵月枝的真传,她做过好几次了,一次比一次做得好吃。
十一点钟,两个人吃完宵夜回卧室里学习。
陆嘉鱼最近已经把她的书本卷子全都搬到了陈谕的房间,跟他共用一张书桌,方便她随时问题。
不过这天晚上,她做题做得有点心不在焉,一道数学题算了半天没算出来。陈谕偶然抬头,就看到她盯着笔尖发呆,问:“怎么了?状态不好?”
他看了看时间,也快凌晨了,说:“不行就睡吧,睡觉重要。”
陆嘉鱼却抬起头,忽然拉住陈谕的胳膊,眼神有些渴求地望住他,“陈谕,周末去兼职吗?”
陈谕愣了下,问:“怎么了?”
陆嘉鱼道:“你帮我跟你朋友说一声好吗?我想跟你一起去兼职,我可以帮他洗车。”
想了想,又道:“而且你看我长得这么漂亮,站在那儿还能给他当活招牌。”
陈谕见陆嘉鱼一脸认真的表情,没忍住被她逗笑了,说:“他那是汽修美容店,又不是什么酒吧会所,要美女做什么。”
陆嘉鱼听到陈谕提到酒吧会所,眼睛忽然一亮,像是一下子想到了另外一条赚钱之路。
陈谕一眼看穿她,完全不可商量地说:“打住,别想些有的没的。你周末就算有时间也自己待在家里好好学习,你当北城舞蹈学院的分数低吗?我帮你看过了,文化分高着呢,你现在这成绩可不行。”
陆嘉鱼知道陈谕说的是事实。可她现在担心钱的事,并不完全静下心来学习。
陈谕知道她在想什么,没所谓地说:“不就是报名费和路费吗?我帮你交。”
陆嘉鱼看向陈谕,担心地问:“你还有钱吗?”
陈谕道:“有点,你别担心。”
陆嘉鱼拉住陈谕的手腕,感激地看着他,“陈谕,当我借你的。等高考一结束我马上就去打工,我一定还给你。”
陈谕没太所谓,说:“再说吧。”
顿了下,又道:“你别太有压力。”
陆嘉鱼决定去参加艺考之后,每天除了学习,还要抽出时间去学校的舞蹈室练舞。
在学校练了不说,回到家里还要继续练。
正式考试的前一天,陈谕陪陆嘉鱼一起去北城。
当时住在考场附近的酒店,因为第二天就要考试,陆嘉鱼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半夜的时候,她索性爬起来,换上芭蕾舞服,跑去隔壁敲陈谕房间的门。
陈谕半夜睡得迷迷糊糊,还以为自己听岔了。但是敲门声持续在响,他还是揭开被子下了床,穿上拖鞋到门口去开门。
门一打开,就看到陆嘉鱼穿着薄薄的芭蕾舞服在外面,他不由得拧起眉,“几点了,还不睡?”
他把门拉开,让陆嘉鱼进屋,“什么天气,穿这么少在外面,你也不怕感冒。”
屋里开着暖气,陆嘉鱼一进来就暖和了。
屋里没有开灯,但窗外的月光照进来,也能看清楚人。
陆嘉鱼和陈谕说:“我紧张,睡不着,起来跳了会儿舞,还是睡不着。”
陈谕去给陆嘉鱼接了杯水,让她安安神,之后才看着她说:“陆嘉鱼,你可是陆嘉鱼,你以前张扬嚣张的劲儿都去哪儿了?一个小考试你都紧张?”
陆嘉鱼望着陈谕,有点难过地说:“都磨没了。”
陈谕道:“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哪那么容易磨没。你这样想,反正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陆嘉鱼听见陈谕的话,整个人仿佛醍醐灌顶,她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
陈谕见陆嘉鱼眼睛闪闪发亮,猜她估计是一瞬间想通了,问:“现在睡得着了吗?”
陆嘉鱼摇摇头,忽然说:“陈谕,我把明天要跳的舞跳一遍给你看。”
她说着就去拿手机放了一段芭蕾舞曲。
陈谕走到窗边,倚在桌旁看她。
陆嘉鱼走到屋子中间,先做了个行礼的动作,然后就随着音乐踮起脚尖开始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