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陈谕到卫生间去。
陈谕家里条件不算好,虽然有三个卧室,但每个房间都挺小,客厅和餐厅也是连在一起,面积有些拥挤,卫生间更是小,没有单独的淋浴房,冲澡的地方就在便池旁边,用一张防水的帘子隔开。
不过卫生间虽然很小,水管之类的也有些旧了,但打扫得很干净,空气中还有清新好闻的沐浴露香味。
陈谕教陆嘉鱼怎么开热水,又跟她说:“洗澡那里的水压可能有点不稳,可能洗着洗着会变冷水,不过洗快点就没事,要是水变冷了,你就关了重新打一次。”
陆嘉鱼跟着陈谕后面认真地听,边听边点头。
陈谕回头看她,忽然问了句,“你不会嫌弃吧?”
陆嘉鱼连忙使劲摇头,说:“怎么会,你肯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陈谕看她一眼,这才笑了笑,把毛巾和牙刷给她,说:“行吧,那你洗,洗好就早点睡,明天早晨六点半起床,七点要出门去学校。”
陆嘉鱼点点头。
陈谕给陆嘉鱼交代完,就从卫生间出来,帮她把卫生间门关上。
这时候已经凌晨过了,他想起单车还在便利店那边,又拿上钥匙出了趟门。
这天晚上,陆嘉鱼也没有睡得很好。她躺在陌生的床上,脸埋在枕头里无声地掉眼泪。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辗转漂泊,身和心都无法安定下来。她也不知道能在陈谕家里住多久,到底是寄人篱下,她很怕自己不懂事,给人家添麻烦。
到那天,也许又要拉着行李箱离开这里。
到那时候,她又该去哪里?
这天晚上,她浑浑噩噩想起很多往事,想起她梦幻的公主房间,想起从前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也想起沈池。
想起在电影院里第一次牵手,也想起在她家门口第一次接吻。可是画面一转,她又想起爸爸出事后,沈池对她的回避,想起她在家里被查封那天晚上,拖着行李箱跨过半个城市去找他,想起那扇紧闭的门,想起她被沈池关在门外时的孤独和难过,她终于没忍住,脸埋在被子里呜呜地哭出声。
她不知道的是,陈谕家里的房间也不太隔音。陈谕睡在隔壁,半夜仍能听见陆嘉鱼的哭声。
他两手枕在脑后,在黑暗中望着天花板,听着陆嘉鱼的哭声,也禁不住长长地叹了声气。
第二天早晨,陆嘉鱼早早地起了床,她换好校服,下床的时候把被子床单铺得整整齐齐的,又把行李箱收拾好,好好地靠在墙边。
她做好了随时要离开的准备,并没有把东西都拿出来。
从卧室出来,她看到赵月枝在厨房做早餐,连忙过去帮忙,“赵姨,我来帮你。”
赵月枝正在煮面,笑道:“哪用得着你。你快去洗漱,洗好了吃早饭,一会儿还要上学。”
陆嘉鱼有一点局促,她匆忙去卫生间洗脸刷牙,完了还是跑去厨房帮赵月枝的忙。
从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最近这段时间居无定所寄人篱下,已经学会看人脸色,和做一些简单的家务活。
她有些笨拙地帮忙刷碗,虽然做得慢,但不至于会摔碎碗筷,她很小心。
赵月枝瞧着有些心疼,她从柜子里拿出三双筷子给陆嘉鱼,说:“小鱼,先别洗了,你去摆筷子,马上吃饭了。”
陆嘉鱼连忙擦干手,拿着筷子去外面饭厅。
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陈谕坐在餐桌边发呆,看起来有点没精神的样子。
她走过去,关心地问:“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陈谕抬头看陆嘉鱼,看到她肿得跟核桃似的双眼,到底没忍心说什么。
他叹了声气,伸手拿过陆嘉鱼手上的筷子,问她:“昨晚睡得好吗?”
陆嘉鱼点点头,说:“睡得很好,谢谢你。”
陈谕也没拆穿她,淡淡嗯了声。
吃过早饭,陈谕到院子里给自行车打气,陆嘉鱼背着书包在门口换鞋,顺便帮陈谕也把书包拿出去。
她站在单车旁边看陈谕给自行车打气,好气问:“我们骑单车去学校吗?”
陈谕点了下头,问她,“你会骑吗?”
陆嘉鱼摇摇头。
陈谕道:“坐我的就行,家里离学校不是很远,遇到堵车的时候比坐公交车快。”
这个时候,隔壁邻居出门上班,看到个漂亮的姑娘抱着书包站在陈谕旁边,不由得打趣笑道:“哟,阿谕,交女朋友了呢?”
陆嘉鱼愣了愣,看向那位阿姨。
她有点局促,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
这时候,赵月枝正好从屋里出来,笑着解围道:“可别瞎说,这是小鱼,我们家远房的一个亲戚,阿谕的妹妹。”
又对陆嘉鱼说:“小鱼,这是张阿姨。”
陆嘉鱼抱着书包,礼貌地招呼,“张阿姨好。”
张萍笑着道:“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有男朋友了没?”
赵月枝道:“你可别瞎问,小鱼还在上学呢。”
陈谕这时候给自行车打好了气,跟他妈说了声,又回头跟张萍打了声招呼,就载着陆嘉鱼走了。
两个书包被陈谕放在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