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要喜极而泣,立刻和楚楚下楼。
还没走近,便见欧阳善掸掸袖子,冲着哭花脸的阿秀无奈道:“姑娘,在下早说过不会有事,怎还哭着,这不就没事了么。”
端的是从容淡然,若非蓬头垢面实在狼狈,好似被掳走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阿秀才不理欧阳善,跑向尹婵:“呜哇哇小姐……”
尹婵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地。
扶着阿秀连声安慰,末了,惊觉她周身有许多血迹,也沾在了自己的衣袖上。
尹婵大惊失色:“哪里受伤了?”
阿秀抽抽噎噎道:“没、没有,是那个坏人的血。”
她口中的坏人,在深巷躲藏时被楚楚派的人击伤,此刻已经失血昏倒。
欧阳善发冠不知掉去何地,束发凌乱散开,金贵的湖蓝锦袍破了几个大洞,衣衫褴褛,袍服也是点点脏污,回到了尹婵初见他时的落魄情状。
他长叹一声,对楚楚说:“先带这个土匪回官邸。”
楚楚咋舌:“是土匪?”
“没错……”欧阳善欲哭无泪,摊手如实交代,“我识得他,正是那日把我绑进土匪窝的。”
随后看向尹婵,回忆往事不由悲凉,桃花眼眸噙着无比的委屈:“拼死逃出来,若非在谷城外偶遇小姐,怕是连原州都回不了了。”
尹婵方才得知,原来那日欧阳大人的惨状,全系眼前这土匪。
掳绑欧阳善兹事体大,需押进官邸再行严查。
“奴婢先送小姐回谢宅?”尹婵袖口被阿秀沾上了血迹,楚楚皱眉,“小姐且沐浴更——”
还没说完,敏锐地听到一声声急乱不堪的步伐。
官邸旁的巷口,谢厌发现烟花信号,知是楚楚放的,疾步寻来,一眼看见人群中的尹婵。
未等询问,白底浅绿裙裳上的点点血迹撞进他眼里。谢厌瞳仁猛缩,呼吸在同时一低再低,晴空宛如降下雷鸣霹雳,直劈得他脑子空白。
她受伤了?
除了楚楚,旁的人暂且没有发现谢厌的身影,他身形一半掩在官邸旁的墙侧,正被古树遮蔽。
楚楚眼睛骨碌一转,握住尹婵的手腕,细看她袖口斑斑血迹:“小姐且慢。”
尹婵:“?”
楚楚在她耳旁小声道:“眼看天又要黑了,奴婢先前的提议,您可有打算?”
太阳登空,晒得周身暖和。
再怎么也得几个时辰后才入夜。
可尹婵顾不得去想黑夜,闻言,下意识要堵楚楚的嘴。
怕被阿秀听见,拉她往旁避去,面色涨红,心里装着一面沙场军鼓,擂鼓怦怦不停。压低声,又羞又恼地嗔她:“楚楚,快别说了。”
楚楚闲懒地耸了耸肩:“罢了,左右主子屋脊、树上、荒郊或山洞哪没宿过,那院虽破旧,却也能容身。”
尹婵连忙点头,是嘛。
“只怕夜里做噩梦,白日又得拿宋鹫出气了。”楚楚唉声。
尹婵稍怔:“什么噩梦?”
楚楚掩唇故作惊讶:“是奴婢忘了和小姐说?主子幼时便被扔在那院自生自灭,吃的是院里的土和树皮,喝的是莲塘的泥水,日夜难眠,每每噩梦。”
她无奈道:“这便罢了,总归习惯,可怜宋鹫跟着主子,常被波及。”
说完,楚楚貌似放弃劝她,悠悠抬步打算去阿秀那边。
刚动手腕便被拉住,楚楚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回头正色道:“小姐?”
尹婵紧张地攥起楚楚的袖子,心头那点战栗直往脑子里窜,烧得她心不在焉,魂不附体。
官邸路口的穿堂风打进单薄的衣衫,却抚不平那簇火苗。
尹婵不知不觉已红霞生脸,硬着头皮,咬唇望楚楚,嗫嗫嚅嚅开口:“我、我怎么说啊……不会。”
楚楚唇角勾起:“这有何难。”
眼睛不停飘向沾血迹的袖口,不言而喻。
尹婵循着她的视线垂眸,一时默然,那里血迹斑驳凝固,看着很有几分唬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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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如下:
黎氏宗祠藏着一道圣旨,是先皇为黎太傅刚出生的嫡孙女黎杏与宣成侯五子谢俨的赐婚。
然,赐婚二年太傅告老还乡,举家迁回祖籍庐州。
黎氏一族没落。
十五年后,谢俨蒙先皇隆恩,以摄政王尊位辅佐今上,权倾朝野。
而庐州第一美人黎杏,是与他门不当户不对的商人之女。
自得知未婚夫是摄政王,黎杏便觉得他威严又凶悍。
谁料婚礼当晚,谢俨红袍金冠,长身玉立,执合卺酒递与她,有礼道:“我知小姐与我情谊浅薄,不敢妄有非分。然本官身居此位,虎狼环伺,不得不请求小姐,在外做夫妻恩爱,以堵闲言。小姐可愿?”
此等风姿卓绝,堪为世间郎君典范,黎杏傻乎乎地点了头:“好。”
从此,温文俊逸风度翩翩的摄政王,时不时要握住夫人的手,搂那细腰,间或细嗅颈边的幽香。
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