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鹫突然出现在院门,急得大喊:“主子!属下有急事禀报。”
尹婵身形一僵,登时咽回话,惊觉谢厌还亲昵地揽着她。
这只手很大,手指骨节有力,若说揽,不如说是苍鹰桎梏小燕,将她全全钳制。
尹婵匆忙后退,侧眸,避开谢厌灼热的目光。
他原以为能和尹婵多说几句话,却被打扰,谢厌顷刻生出一丝恼意,冷眸扫向门口的宋鹫。
宋鹫对此一无所知,急忙跑近。
院中有男客,尹婵现在的模样不好相见,低下眼,退到屋内,在宋鹫来之前掩上了门。
谢厌转身冷冷道:“何事?”
宋鹫:“……”
几时招惹公子了?
罢了,宋鹫正事在身,不做迟疑,同时庆幸尹婵没在当前,不然此事就难禀告了。
他走近谢厌,在其耳畔压低声音。
谢厌没想到宋鹫说的是这件事,倏地回望紧闭的门扉,指尖微蜷。
他面色凝重,负手走到院里,才问:“你确信他并非错认?”
宋鹫严肃点头。
谢厌对宋鹫的能力心知肚明,否则,不会将尹婵父亲的事情全权交托。
几月前宋鹫带回镇国大将军阵亡的消息,而今竟然……
双双沉默,谢厌望向院中花草,急切到声线不稳:“你现在便去准备,启程……不。”
沉吟一二,他话音顿转:“原州诸事且离不开你,去告诉胡春午,让他挑一队人马,乔装出发,务必查清尹将军一事。”
话落,宋鹫正要走,谢厌薄唇压下,面色隐隐急迫:“罢了,我还有要事嘱咐他,你我同去。”
事急从权,谢厌本想陪尹婵赏新院子,却也只能交托旁人了。
恰逢尹婵梳洗后出来,他稍加思索,抬眸往院里一望,喊道:“四儿。”
一相貌普通,身量高挑的丫鬟自院门进来。
宋鹫看到她时,倏地一咳,怕被觉出异常,偏过头抵着唇掩饰。
丫鬟径直走到尹婵跟前,行礼道:“奴婢楚楚,参见小姐。”
谢厌轻飘飘地睨她一眼。
丫鬟恭恭敬敬,一双眼好像只剩尹婵了。
谢厌懒得与她费口舌,看向尹婵,同时改了口:“楚楚以后跟着你,有事便让她去办。”
“阿秀呢?”尹婵问。
宋鹫咳嗽劲头过去,正色道:“阿秀姑娘还在客栈,在下这便将她带来。”
“不用麻烦,稍后我去寻她,正好想在原州走一走……”尹婵眼眸对上谢厌,声音带着点点紧张,“可以吗?”
被她眼巴巴的看,乌黑眸子盛满了自己的身影,这种被全心全意注视的感觉,一时间让谢厌呼吸发紧,耳根连连窜起红晕。
顾不得还有旁人,他耐不住地开口:“可以。”复又有些莫名的局促,“无需顾及其他,想去哪都随你。”
尹婵微微一怔。
谢厌带着急迫的神色,好似让她看见那只苍鹰抓起日夜寻来的宝藏,小心翼翼奉到雏燕面前。
一番话,扰得她思绪不宁。
半晌过后,谢厌有事必得离开,便让楚楚先带尹婵到新院子。
去的路上尹婵仍挂念那梦,悄悄瞥向楚楚。
想从她口中打探一二,却也明白楚楚必然为谢厌心腹。她们的话,会一五一十传进谢厌耳中。
尹婵草木皆兵地想着,难舍踟躇。
谁知,当楚楚带她走近一宽绰明净的院落时,眼前景致之美,通透灵秀,她不禁剜去了心上杂念,一时豁然。
是谢厌的心腹如何?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在离开京城时,就已为谢厌左右。
况且询问姓名身份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尹婵自嘲地轻轻一摇头,理所应当地以为,这事是因与京城信阳候府扯上了关系,故此才惴惴不安。
心念微转,她唤住楚楚:“我不曾问过公子姓名,你能告诉……”
前方传来一道道娇声叱骂。
尹婵还未说完的话便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打了回去。
“真该死,这院子分明是留给我的,现在却被他抢了去。”
“生着鬼脸,充什么信阳候大公子的排场?”
“被亲生父亲遗弃的丑八怪,怕是只敢在原州欺负我们……”
“他敢去京城、去信阳候面前吗?也不怕达官贵人看到那长满疤痕的脸后,一口一口唾沫淹死他。”
开阔幽静的院落藏不住任何声音,她们不停在说,不停指责。
满是疤痕的鬼脸……
信阳候大公子。
尹婵面色陡然大变,手不自觉攥紧,不敢相信听到的,飞快眨了眨眼睛。
那边的说话声没有转低,甚至软语变作了刺耳的尖声。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慌慌张张扭头,求助一样望向楚楚。
楚楚眼神略闪。
尹婵既重复那些人的话,又是疑惑地歪了一下头:“他,姓谢,他是信阳候的长子。”
一个字一个字落下,生怕理解错了字眼,语速很慢,认认真真。
楚楚沉默了。
少顷,便秉持丫鬟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