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几乎喘不过气。
事情果然如黎云书所预料的一般。
吴大志如往常般与赵克分成,赵克默默收下了这些与自己预算差额悬殊的银钱,面上并未显露,却对潜伏在吴大志那边的亲信道:“这些时日,你多提防着他一点。”
见有了钱财,赵夫人自然高兴,赵克却频频叹气。她问何故,赵克道:“如果我昔日的友人投奔了水贼,我该如何是好?”
赵夫人笑了,“即便有过旧情,可他毕竟是水贼呀。夫君,你是个朝廷的官员,孰轻孰重,难道还分不清吗?”
可他毕竟是水贼呀。
数日的纠结彷徨,数年的挣扎恩怨,在这句话面前地动山摇。
夫人说得对。
吴大志他,也就是个水贼罢了。
第50章 .明暗沈清容送她同心结?
那日之后,赵克对水贼的态度陡然改观。
先前他对水贼还留有余地,如今却大有反目成仇的意思。
一来二去,吴大志急了。
他让那人追问赵克是怎么回事,赵克的回应只是沉默。
沈清容从底细口中知晓了吴大志的近况,打算再添一把火:“你旁敲侧击地暗示吴大志,说赵克打算弃他不顾,最好让他们二人争起来。”
可这些话落入吴大志耳中,吴大志却压根没有相信,“赵兄绝不是这样的人!拿纸笔来,我要向他解释清楚!”
底细收到信,交给沈清容。
沈清容翻了翻,信上吴大志约赵克三日后相见于无稷村。他让赵克以平贼为借口出面,先在无稷村十里外的清水河畔发动变乱,再以追敌为由,“老地方相见”。
他记下了这几个细节,处理好封口,确保没有任何纰漏之后,托那人将信转交走。
随后,他去找了黎云书。
“老地方?”黎云书琢磨着这三个字,“是无稷村?”
“看他们的意思,大抵是想来一出调虎离山。”
听说吴大志怎么也不肯上钩后,黎云书紧锁起了眉头,“怕就怕吴大志真把一切都解释清楚,那样我们就白干了。”
这盘棋不好下。
她和沈清容,明面上都是棋盘上的棋子。难就难在,他们要以棋子的身份,去推翻一整个棋局。
吴大志和赵克的会面,的确是推翻他们的好时机。
她想了许久,缓慢而冷静道:“我有办法了。就按照信上写的去做。”
“赵克所派任的,大抵都是他的心腹和亲信。他们既然是想制造声势,必然不希望手下真的打起来。你充当援军,先率兵围驻在旁边,等他离开后,‘替’他端平那群水贼。若二人真的早有商量,这种突然的变故,会让水贼们更加不信任赵克。”
沈清容思考着她的话,“你是想继续加深两方的矛盾?”
黎云书点头,“吴大志虽说信任赵克,但毕竟是水贼首领。若他的弟兄们同赵克势不两立,他也没有其他办法。”
确实是个机会。
但现在的重点似乎不该放在他们的假戏上,而是......
“那无稷村呢?谁去?”
黎云书给了他一个“你觉得呢”的眼神,沈清容明白了。
这家伙是把无稷村留给自己了。
无稷村的任务可并不简单。首先要避开赵克和吴大志在外放风的人,其次要找到他们碰头的地方。而最为关键的,是此事必须一举成功,不能有分毫差错。
沈清容凝起眉,“赵克不好对付,咱俩换一下,我去。”
她回应得语气极淡,“谁熟悉谁去。”
“......”
“你若真想去也可以,”黎云书见沈清容哑住,不动声色地端起杯盏,“无稷村附近有几处水贼窝点,每一处都在什么地方?赵克和吴大志提的‘老地方’最可能在哪儿?如果计划失败了,怎么走最容易脱身?姜经历,这些你知道吗?”
“......那你带上我的人。”沈清容十分固执,“让扶松帮你,不然我不同意。”
两人又商量了几句,确保计划滴水不漏后,沈清容道:“还有件事。”
黎云书以为是什么要紧事,认真地抬眼看他站起。
谁知他故弄玄虚地抬起右手,握拳拍在她面前。
“云书,”他望着她的眼睛,“快过年了。”
“所以?”
沈清容将手张开,现出了手中的一串红绳结。
这绳结与寻常绳结不同,没有珠玉做点缀,但结打得十分精巧,显然是花了很大的心思。
“你拿去讨个好兆头。”他摆摆手,说得若无其事,“放在身边,能避邪。”
“避邪?这是从庙里讨来的吗?”黎云书将绳结放在手中摩挲,“还编的挺好看。”
沈清容的唇角不自觉扬了起来,“我编的。”
“......”
她觉得这串绳结可能避不了邪,反而会适得其反。
收人家的东西不好——打小邹氏便教育黎云书这个道理。故而在关州时,谁若想送她物件,都会被她当面辞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