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男生嘻嘻哈哈的。
“哥,你女朋友好容易害羞啊。”
“哥,你终于带女朋友回来了哦,奶奶每年都念叨着这事儿。”
“哥……”
周越凯被他俩弄得不耐烦,催着他俩赶紧进屋。
他们一走,戚烟吐一口闷气,捋一把头发,开车门下车。
门“嘭”地甩上,她从兜里拿出手机,面部解锁后,当机立断点进叫车APP。
周越凯绕过车头走过来,手指一挑夺走她手机,在她反应过来前,滑进裤兜里。
“周越凯!”戚烟气得跺脚,想抢回手机,却被他猛地攫住手腕。
他不把她的恼怒当一回事,斜了斜额头,说:“把东西拿出来,我们进屋。”
戚烟转头看一眼灯火通明的四合院,顿时感到心慌意乱,手腕在他手里来回拧转,不爽地冲他嚷:“我不要!”
她越挣扎,周越凯抓握的力道越重。
“有我在,你怕什么?”他轻声说,另一只手撘在她后脑上,跟安抚一只暴戾警惕的小野猫似的。
戚烟噘着嘴,眼珠撇到斜下方,时不时还是会挣一下手。
这场小雪无声无息地停了。
“刚刚他俩说的话,你没听到?”周越凯说,“我奶奶催着要见孙媳妇呢。”
“可我不想见啊。”
“哟~”他揶揄她,“你个晚辈还摆架子呢。”
戚烟抬眼剜他,眼神挺凶,像要杀人。
周越凯乐了,不再跟她废话,拉着她的手,带她开前备箱,拿出一两样比较轻的礼袋给她拎着,自己去拎另外几样。
两人拾级而上,还没跨过门槛,迎面的影壁添了一道人影。
“妈。”周越凯叫了声。
戚烟一怔,呼吸凝住,被他牵住的手不受控地冒汗,紧张地跟着叫人:“阿姨好。”
柯曼走过来,看到他们手里拎的东西,不像大多人那般说着“何必浪费这些钱”一类的客气话,而是在戚烟把东西送上时,坦然自在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微笑着温声道:“费心了。”
她一笑,眸光明亮,视线落在她手上,嗔了周越凯一句:“天这么冷,阿凯,你带人出门也不记得给人备双手套。”
“车上放着呢。”周越凯说。
柯曼置之不理,挽着戚烟的手臂往里走,“外面冷,咱们进屋去。刚好奶奶织了双手套给你,就差一点儿就织好了。”
周越凯被两人撂在后头,无奈地笑一声,摇摇头,抬腿跟上。
“织手套?”戚烟有点意外。
“是啊,老人家闲着无聊,找点小玩意儿打发时间。”柯曼说,带她进入北房。
这一路上,戚烟都没好意思张望,一踏进厅里,乍见周泽已陪一个头发半白、精神矍铄的老人对弈,又是一愣。
“刚刚就听明衡他俩兄弟说你们到了,怎么这么慢呢?”老人说话中气十足,责怪的意味不浓,倒像是随口侃一句。
柯曼没接茬,而是跟戚烟做介绍,“这位是周越凯的爷爷。”
戚烟谦逊地说着“爷爷好”。
老爷子落下一枚黑子,抬脸看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周越凯随手把东西放檀木椅上,吊儿郎当地挨在老爷子身边,说几句糊弄人的客气话,再是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柯曼带戚烟去见周越凯的奶奶。
戚烟这一晚过得稀里糊涂,见了几个人,打了几次招呼,轮完一圈,带回一双针织手套、两个毛线团、几根棒针,还有一篮水果和一排乳酸菌饮料。
周越凯早在房间里待着了,手里握着游戏手柄,正在玩游戏,撩起眼皮瞅她一眼,“您这一趟收获颇丰啊。”
戚烟没理他的贫嘴,把东西一股脑放桌上,抽一张椅子盘腿坐下,揭开一瓶乳酸菌饮料的封口铝膜,边喝边说:“周越凯,你家里好热闹。”
“喜欢吗?”他问,没看她。
戚烟捏着瓶子,拖着下巴,歪头看他的背影。
瓶中液体慢悠悠地晃一圈,她说:“挺喜欢的。”
热热闹闹,其乐融融,充满了活气和人情味。
她不知道周越凯是怎么跟他家里人说的,他们好像都很熟悉她,没人提过她家里的事,至多问一些与她专业和工作相关的问题。
也可能是他们家里人比较有教养,知道刚一开始就查人户口不太好。
“你的衣服都在衣柜里,洗个澡,今天早点睡,明天除夕,可有得忙。”
“嗯?”戚烟咽下一口饮料,空瓶搁在桌上,“我哪来的衣服?”
“我妈跟我奶奶买了几件,我也买了几件。”周越凯结束一局,放下手柄,活动活动手指,端起手边的气泡水喝一口,转头看戚烟,笑容意味深长,“你看看喜不喜欢。”
戚烟半信半疑地起身,走到衣柜边,“嘎吱”一下拉开两扇柜门。
柜子左侧是周越凯的衣服,全被推挤到一边,腾出右侧空间摆放女装。
尺寸都是合她身材的,布料很有质感,触感柔软亲肤。
一旁的架子上还摆着些价格不菲的鞋子和包包,与这些衣服很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