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跳到床上“喵喵”叫,戚烟掀开被子下床,手机开了免提,翻箱倒柜给它准备猫粮,跟左嘉石说着话:
“左嘉石,我俩立场不同,你觉得好,未必我也觉得好。这件事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把它闹大的,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请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压下去!”
连着三个近义词,起着强调作用。
左嘉石沉吟半晌,劝她:“妹妹,坦然大方地接纳自己,是成长,也是一种大智慧。”
“……”
大番薯乖乖吃它的猫粮,戚烟撸着它软顺的毛发,回:“我不管,反正你得给我压下去。”
“可以,但你也知道的,对于我来说,这样少赚了很多钱,损失特别巨大。”左嘉石退一步,“大概是明年开春吧,我这边打算搞一个慈善义拍,你懂的,做公益活动办好事的同时,扩大知名度。”
戚烟琢磨着他的话,“你是想我多捐几幅?”
“对。”
“可以,只要你确保这画真是用来义拍的,拍出所得善款都会捐出去,你跟其他‘商人’不会从中作梗捞油水,我可以画。”
“这种油水我哪儿好意思捞呀。”左嘉石调侃,怕她反悔,三言两语把事情定下后,就去找人压评降热搜了。
毕竟只是个靠糊图出圈的画家,影响力不大,水花很快就被娱乐圈炸出的惊天大浪给压下去了。
元旦前一晚,A大在大礼堂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元旦晚会。
A大人才辈出,晚会爆点频出,闹出不少好玩的A大特色梗,很快就把戚烟那点事儿给盖过去了。
答应给左嘉石的画太多,偏还赶上期末,戚烟一个头两个大。
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笑得格外开怀的,是左嘉石。
他为她发来一张时间表,给她标明事情的轻重缓急。
戚烟还记得自己曾说过要给左嘉石画肖像的事,让他给她发张照片过来。
还以为左嘉石会敷衍地让她画他微博头像。
哪知他竟正儿八经地给她发来一张照片——
他头戴针织帽,身着毛衣,围着围巾,站在一棵光影斑驳的树下,画面很唯美,绘画难度直接拉到满级。
戚烟回他很长一串省略号。
他说他相信她,为了给她当模特,连络腮胡都剃了。
有一说一,他不留胡须的样子,是挺帅的。
很man,跟周越凯那种带着点少年气的man不一样。
他更世故圆滑些,眼里写满了精于算计。
跟他认识两年多,虽然被他大大小小坑过好几次。
但某种程度上,戚烟觉得自己跟他应该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平心而论,她该感激他的知遇之恩。
反正,不管怎么说,拿到他照片那会儿,戚烟是真有在用心帮他画肖像画的。
不承想,后来,左嘉石这个无良奸商,会接连把她跟周越凯狠狠地坑了一把。
左嘉石看她这么忙,问她有没有时间照顾大番薯,要是她没空,可以把大番薯送到他那儿。
戚烟有动过这种念头。
可一想到,大番薯离开后,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难免会觉得孤独寂寞。更何况,给大番薯按时准备猫粮,也有助于她保持良好的作息规律。
于是,她放弃了左嘉石的提议,坚持自己照顾它。
既然选择了把它领回家,那就要对它负责到底的呀。
直到期末考彻底结束,迎来寒假。
左嘉石的肖像画收笔,她连脸上和手上的颜料都没洗,围裙也没脱,画笔往桶里一丢,就彻底无力地瘫在松软的沙发上。
眼睛干涩,眼皮沉重。
好累,想睡觉。
大番薯跳到她身上。
油画颜料干得慢,戚烟怕它沾到,一直在赶它。
“喵~”它伸舌向舔她的脸。
“大番薯。”戚烟用粤语说它笨。
它不懂,照旧舔她。
她霍地起身躲开。
它翻身躺倒,把小肚皮露给她看,卖萌耍宝,要她摸摸它。
戚烟被它逗笑。
脑中闪过一个猜测,笑容有所收敛,轻声跟它说:
“他是不是故意把你留在我这儿的?要你陪着我,逗我开心,监督我的日常作息……还总让我想起过去那些拉拉扯扯。”
大番薯“喵”了声。
戚烟吹了下长长后来不及修剪的八字刘海,“这就是他的作风啊……左嘉石太奸,周越凯太坏,难怪两人能玩在一起,我跟周越凯闹矛盾时,他总在偏袒维护他。”
最后啐一声:“狼狈为奸。”
大番薯只是一只猫,根本不懂她的心事。
拖着疲惫的身体,把房子收拾干净,再去洗个澡,戚烟撑不住,躺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