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侯夫人今日真是大开眼界,这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刚才还那么活蹦乱跳,一转眼心口疼,谁能信?!她心道难怪女儿沈舒月一提长公主整个人都气的发抖,她遇上了竟也毫无办法,只能顺着她的说法走。
坐如针毡,镇远侯夫人也得继续在这个门外突兀的凳子上坐着,“公主殿下可好一些了?”
“嗯,好多了,夫人方才是说有事而来,不知是何事劳烦您跑这一趟?”苍沐瑶还在抚心口,仿佛跟真的有事儿一样。
镇远侯夫人已经不知道气该往哪出了,她本想客客气气的退婚,也别得罪了长公主,如今看来也不必了,横竖她跟沈舒月也交不了好,镇远侯府何必巴结着?这么想着,她便闲适起来,优哉游哉的喝了口茶才道,“长公主殿下,臣妇今日来是替犬子退一样东西回来的。”
苍沐瑶的视线顺着镇远侯夫人的手看过去,在她的手上明晃晃的便是一方锦盒,这盒子出自长乐殿,是她亲自选了装竹匕首给沈煜送去的。
“哦?退?我长乐殿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再拿回来的,镇远侯夫人若是不喜欢便丢了吧。”苍沐瑶眼睛还看着呢,嘴上却当没看到,仿佛这锦盒与她无关。
镇远侯夫人想过苍沐瑶可能会有很多种反应,例如失声痛哭,当场发怒,亦或者面无表情,却没想到还有装傻充愣这个选项,这位长公主的婚事坎坷,如今已然十六高龄,搁在一般人身上早就着急了,事实上她打听下来帝后那边也确实着急,可这个正主倒是和传言有误,不慌不忙的样子,半点看不出担忧,她有些吃不准了。
苍沐瑶瞧她不说话,欣然站起身,嘴角挂着甜美的笑,“镇远侯夫人若是就为了这等小事,根本无需跑这一趟,咱们未来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到时候再说就是了,何须急在这时候,本宫也不是全然没听说,沈大公子应当是快回来了吧?这原不该本宫亲自过问,本宫娇养惯了的,不知道镇远侯府准备如何了?”
镇远侯夫人抬眸细细的瞧了瞧面前看似单纯的姑娘,心情复杂,她是不知情还是知情仍然这么说?看不透,想了想她选择狠下心试一试,“公主殿下,不瞒您说,臣妇今日入宫是来退婚的。犬子在前线受了重伤,无缘尚公主,还请公主殿下宽恕。”
第30章
镇远侯夫人的话音落下, 整个长乐殿便如同结了一层霜, 大玉小玉一同垂下了眼眸,苍沐瑶则站起身抬眸瞧了过来。
一瞬之间, 她身上单纯的模样褪去,微翘的嘴角都没有放下,可周身的气度已经变了, 漆黑的眸子只往镇远侯夫人的身上一飘,后者便是一哆嗦, 这是一种人类针对危险的本能, 这一刻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方才那句话不能说, 不该说,不可以说。
她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窒息之前,面前的苍沐瑶才终于说了话,冷冷的调子与方才并无不同, 只是再找不见进门时的客气, 语调里带着一层薄冰, “夫人, 风声有些大,我没听清楚,不若您重新说一遍?”
镇远侯夫人不甘心,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怂了,转念又想,这婚事本来也不用经过长公主, 她一会儿去找周皇后才是正经,要不是刚才被她那态度给逼急了,哪能自己乱了方寸?“公主殿下,臣妇是奉侯爷之命前来探望的,这是侯爷让交给您的东西,臣妇什么都不知道……”
转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镇远侯夫人也是个妙人,不过没关系,这就是她的目的,“无妨,你就说本宫这什么都不缺,无需侯爷送东西来,回吧。”
镇远侯夫人立马起身,走的是头也不回,大玉瞧她出去了便将凳子收了回来,“殿下,这镇远侯夫人怎么这样,就是当真要退婚,这事情也不该到您面前说,还退信物?沈煜这样的东西居然交给嫡母来退?您怎么还笑?”
大玉被气到了,镇远侯夫人今日来这一趟不伦不类的,越过了帝后直接冲着长公主说退婚,不合时宜,更多的反而像是来羞辱的,羞辱不算,还亲自拿着旁人的定情信物,公主若是好拿捏一些,信物退回来,沈煜给她的玉佩也要退给镇远侯夫人,到时候这老夫人出去怎么说?公主瞧着沈煜受伤便瞧不上沈家,连婚都退了!
不是大玉阴谋论,镇远侯府若没有这个打算,走正常程序,就该让沈煜到了长安自己来负荆请罪,毁了婚约是大事,在民间这样两家人恐怕是要结仇的,真是气的她连沈公子都不想叫了,直接沈煜了出来。
苍沐瑶瞧着她还在笑,“说够了?”
“公主!”大玉不是在讲规矩,腰板都直,“奴婢这是在为您抱不平,镇远侯府这是逮住你好欺负呢,看你心气高,设计您呢!”
“拿什么设计我?说我悔婚?我就是真的悔婚又能奈我何?”苍沐瑶晃到了梳妆镜前,从妆盒里拿出了那方玉佩,手指轻轻玩着,不待大玉回答又道,“一会儿母后可能会来,你就说我捧着玉佩哭晕了,我去歇会儿。”
“……”大玉愣住,小玉咧嘴笑出声,“是。”
苍沐瑶进了里屋,外面便只剩下了大小玉,大玉还是郁闷,这郁气一并牵连了小玉,她剜了小玉一眼,“你笑什么!还笑得出,公主殿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