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倒是将他们的胃口养的越来越大。
“既然是你弟弟喜欢的东西,你身为太子不该同他争抢。”
皇上一早便听见心爱的女子为了这么一丁点事情来同他哭诉,多少也觉得有些烦,随口说了一句后也不问事情原委,便继续道:
“你弟弟喜欢,你府上什么好东西没有,等回去后,便把东西给你弟弟吧。”
“还有你府上的那个孩子,听闻你最近想给他换个名字?一个从低贱女子肚子里爬出来的,作何要这般?平台污了皇室的血脉!”
前者谢回没怎么生气,但是后者却让他藏在袖子里的手骤然间握紧。
“父皇,那东西儿臣已经给承启了,若是父皇早些说该多好。如今已经到了承启的手上,可别让人误以为弟弟想要抢一幼童的东西。”
六皇子之前就很喜欢那砚台,如今听见谢回说给人了后依旧不甘心,拽着父皇的龙袍晃了晃。
谢回将他们相处时的这些小细节看在眼里,越看就越是替委托者不值。
委托者记忆里,父皇对他关爱至极,但何曾有过这样亲密的动作。
“为了这么一样东西,坏了你们兄弟间的情分不值得。给了要回来便是,多大点事儿。”
“父皇,不管承启的生母是谁,他总归是儿臣的孩子……”
谢回说完后,看坐在那里的皇上已经变了脸色,状似不经意的继续说道:
“再者,当初在六弟的府上,若不是六弟灌儿臣喝多了酒,倒也不至于做出这般荒唐的事情出来……”
委托者他并不喜欢在女色上流连,只因为如今陛下当初在教他时说起过一句,便被他牢牢的记在了心底。
不说是丫鬟通房,侍妾也没有一个,太子府后院是空荡荡的,在喝酒上向来也是克制有度。
本来没打算说什么的皇上,在听见谢回提起了自己最疼的儿子后,面上的表情瞬间就多了怒意。
“你自己犯错,还要在这里攀扯你弟弟!可想而知,你并未知错。”
换做是委托者在这里,听见父皇训斥肯定马上就开始认错,可如今谢回依旧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父皇,这不是六弟的错吗?您之前一直教导着儿臣,犯错后要勇于承认,否则就不堪为人,六弟如今可也是这般?”
谢回觉得,如果换一个时代的话,皇上绝对能够算得上是一个pua的王者。
pua这种手段并不完全在爱情中,就连亲情中也有,打压存在的所有价值,再告诉他只有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才是好孩子,最后让孩子对自己言听计从。
“放肆!”
在皇上发怒后,殿内的气氛瞬间就变得凝滞,那些伺候的人纷纷都跪了下来,只有谢回站在殿中央,气势锋锐似剑。
“还有父皇,儿臣前些时候隐约听闻,娴妃娘娘在入宫前,也是一青楼女子,就是不知道当初在六弟府上的那些人,是不是娴妃娘娘的姐妹?”
如今的娴妃娘娘身份并不光彩,虽然说她得了陛下的专宠,但在后宫里头基本上没几个妃子能够瞧得上她,都觉得她是凭借着狐媚手段笼络了陛下。
“太子!”
皇上将自己手中端着的茶盏重重的摔在地上,碎片飞溅时,谢回面色不改。
“父皇之前教导儿臣时的那些话,放在六弟身上便不作数了吗?”
谢回的这一句质问,不知道怎的还让皇上心虚了一瞬,他避开了自己儿子的注目。
在他心中,太子从来不能与六皇子相提并论,他甚至从未将太子视为自己的亲生孩子,甚至就连夜里做梦想着的,都是若是太子死,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立六皇子为太子,才不会惹朝臣非议。
“太子,你瞧瞧你如今的模样,哪里还有身为一国太子的风范!你的大度呢?!”
谢回侧身躲掉皇上砸过来的东西,仰起头直视父皇,讽刺的扯了扯唇角。
“父皇,那您身为一国之君呢?”
六皇子原本过来,只是想让父皇帮着自己讨要一方砚台,没想到居然闹到了这个地步。
刚开始是恐慌,随后看父皇大怒,表面上跪下请罪,心下却升起了一股窃喜。
最后,谢回被罚在太子府上禁足,手上的事情全部都移交给六皇子。
皇上这是对太子的处罚,同样也是变相的试探,想看看世家是否能接受他对六皇子的偏爱。
事情要一步步的来,先让六皇子走到人前。
谢回被禁足时,还有闲心坐在院子里画画,看着枫叶被风吹了一阵后,在湖水中打着旋儿,握住画笔将这一幕留住。
如今的皇上算不得是一个明君,天赋也偏平庸。
但是,他若是能将在委托者身上花费的那些阴谋诡计,心思全都用在朝政之上的话,如今恐怕早就天下太平。
太子府上当初建造的时候选的就不好,大多数人家都不会在院子里种上芭蕉和柳树,都觉得这两样植物片偏阴。
虽然这只是民间的一种说法,但越是身处高位的人,对这些东西就越是忌讳。
委托者享受在雨打芭蕉的乐趣中,却从未想过,为何皇宫中没有种过一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