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各位娘娘。”
那些嫔妃也都放下了手中东西,笑着道:
“太子殿下安好。”
皇上自登基后,就未立下皇后,位份最高的也就是妃。论身份,谢慎是太子,这些人只是嫔妃,自然是太子更尊贵。但论辈分,在座的各位都算是太子的母亲。
“太子怎的一个人出来?伺候的人未曾跟着?”
说着,其中一个贪吃的嫔妃就先将烤好的红薯掏了一个出来,递到了谢慎的面前。
“尝尝,可甜了。”
谢慎有些怕回去后被父皇责骂,所以就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直到父皇身边的太监来寻,才起身离开。
走到拱门下时,谢慎还回头看了亭中那些嫔妃一眼。
或抚琴、或唱曲,其中一个嫔妃手中握着白梅,在雪地中跳舞,还有几个聚在一起,吐槽谁又抢了她刚烤好的栗子。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听嬷嬷和旁人闲谈时说过的,后宫中的妃子只要不爱陛下,过的就是神仙日子。
若是惦念家中亲人,也可在禀告了太妃后,回去住上一段日子,只不过不许亲人入宫罢了。
无需为争宠烦忧,也不必讨好父皇,后宫琐事被太妃打理着,从不存在偏袒,逢年过节还有父皇赏赐的节礼。
一直等回到父皇宫殿前,谢慎也没想明白,他母妃怎么突然就这般看不清。
父皇心中装的是天下苍生,黎明百姓,半分儿女私情都挤不进去。
谢回在书房内看一份奏折,恰好此时有小太监过来禀告,说太子殿下回来了,便放下手中奏折走了出去。
看着长廊上,蹲在那里玩雪的小萝卜头,迈步走了过去。
“既是回来了,为何不去见朕?”
谢慎听见熟悉的声音,被吓的直接一脑袋栽到了雪地里,两只脚对着天上。
他玩雪挑的就是宫人未曾清扫过的地儿,堆积了一冬的雪很厚,戴着帽子被栽进去倒也不疼。
谢回比那些宫人还要更快些,将那孩子给从雪地里拔了出来。
“又年长了一岁,为何还是这般顽皮。”
谢慎伸手把脑袋上的雪花给扒拉干净,耷拉着脑袋,半晌后没听见父皇训斥,忍不住仰起头看了他一眼。
“父皇……”
“儿臣不该未经父皇同意,就擅自去见母妃。”
如今谢慎就只能努力祈求,母妃千万不要闹到父皇面前。否则的话,依照父皇的性格,母妃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谢慎现在整个人矛盾异常,他不愿让母妃日子太难过,却更不愿让父皇为难。
若说母妃的愿望是旁的,等他大了后,自然努力让母妃如愿,但唯独她想与父皇恩爱,不管如何都没有办法做到。
谢回在他跟自己认错时,俯身将他抱在怀中,走过长廊一起去亭中赏雪。
“无妨,那本就是你的母妃,若是你想去见她,只管去便是。但要记住,身侧必须得带着人。”
父皇的宽容,让谢慎心底愧疚越来越浓,美丽的雪景也无意欣赏,满心里都是焦灼。
“上回是你太小,等到春日里,这回你要同朕一起去皇庄耕种,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庄稼丰收。”
谢回提起了旁的事,成功转移了这小家伙的注意力。
“耕种?”
“嗯,与百姓一同去耕田,等入秋后,慎儿还能吃到自己亲手种出的庄稼呢。”
对小孩子来说,这种亲手种出的东西,总具有一种莫名的吸引。
“那儿臣可以多种一点吗?到时候分给父皇一碗。”
谢慎说起这个时,仰起头看落下的雪花,侧过头冲着父皇笑了笑。
也是这时候,谢回才注意到他嘴边沾染的黑色污迹,伸手想帮他擦拭干净时,却发现根本擦不掉,扭头看了一眼一侧的嬷嬷。
“在花园里头,殿下跟娘娘们待在一起玩了会儿,其中一个娘娘让他吃了点烤红薯。”
“无妨,若是慎儿觉得无聊时,可以去那些娘娘宫中坐坐。”
如今宫中留下的那些嫔妃,多数都是心思通透,看透了帝王薄情面目,只想安然度日的。
谢回能看的出来,她们绝对不像宋贵人那般不知分寸。
更何况当初委托者挑选嫔妃的,选的就是家世低又不受宠的。
帝王在前朝,她们在后宫,互不相干,过着各自的小日子倒也惬意。
“好的呀。”
谢慎笑的眯起眼睛答应了下来,伸出手想去接落下的雪花。
谢回陪他玩了一会儿,才抱着他回去习字。
曾经的谢慎觉得练字实在是太痛苦,写的不好还要被夫子打手心,但如今被父皇教导完全不用担心这些,有长进的学习能激发无限动力。
谢回握着他的手,在宣纸上写字,看他练字时绷着的脸,克制住想上去戳一下那肉乎乎婴儿肥的冲动。
到了正月里,宋贵人依旧不消停,基本每日都要去寻太子。
把谢慎吓的躲在父皇宫殿里,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去吃其他娘娘宫里的糕点,偶尔父皇去上朝都跟着一起。
小小只不及旁人腰高,穿着一身太子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