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缺点何止于此,玉明熙轻轻挑眉。她在官场上见过的人没有八百有一千,但他们没有纯粹的好人也没有纯粹的坏人,裴英也是如此,虽然有很多缺点,但值得她爱的地方也不少。
爱他的专一深情,一往无前,爱他心思纯粹,也容易满足。
旁人要金山银山,登高夺权,而他只要一个简单亲吻就能开心好几天。
玉明熙的手指捏在他脸颊的软肉上,逗弄似的说道:“我也不是一个完人,怎么会奢求你像个神仙似的没有缺点。”
说着,语气渐渐变得正经,深情道:“你就是你,我既然愿意嫁你,便是真心想与你做夫妻。”
她的声音比竹林中的风还要温柔,就像头顶洒下来的金光一样让人醍醐灌顶。
裴英所有的不安都淹没在她给的爱意中,伸出手去将人搂进怀里,什么林枫眠张祈安,通通都不重要,只要明熙愿意和他在一起,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会去闯。
他说:“我知道错了,我会去跟他道歉。”
玉明熙露出淡淡的微笑,手掌在他后背上拍拍,“嗯,我相信你一定能把事办好。”
得到她的鼓励,裴英也有了干劲:与林枫眠和解而已,小事一桩。
当天下午,裴英穿着整齐,带上礼物拜访林府,留在府上与林枫眠说了好久的话。
两人谈话不让人靠近,候在外头的丫鬟听到里面刚开始一片安静,渐渐的说话声大起来,好像是吵起来了,可吵了没一会儿,声音便又落了下去。
足足两个时辰过去,就连林太师也忍不住过来偷瞧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头踮起脚来还没看到院子里里面的景象,就听到院门从里面打开的声音,林枫眠与裴英一起走出来,二人微笑相对,毫无戾气,已然化干戈为玉帛。
林枫眠亲自将人送出府,徒留林太师满心疑惑,等儿子回来才问:“你跟太上皇究竟说了什么?”
林枫眠轻轻摇头,“没说什么,我们聊了聊长公主。”
两人都喜欢读书,但裴英看的是兵法,林枫眠看的是政略,说不到一处去。但对于玉明熙,他们有很多共同话题。
彼此对对方的成见在沟通之中一化解,称不上知己,但也算是半个朋友了。
……
夜晚入眠,玉明熙躺在被窝里听身后的男人说自己与林枫眠交心的过程,偶尔能瞧见他话多的样子,感觉也不错。
说着说着,男人的手臂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轻声问道:“姐姐,林枫眠说下个月初三是好日子,要不我们就定在那一天?”
夏夜闷热,拉起床帐,打开窗户才让屋中凉快一些。
男人的手臂搭在她腰上,玉明熙觉得有些热,但也没伸手去拨开他。听他又谈起婚期的事,玉明熙睁开眼睛看着月光照在树枝间投进来的月影,认真思索了一番。
听不到她的回答,裴英有些紧张,鼻尖在她后颈上蹭蹭,小心说:“若是姐姐觉得太着急,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
距离下月初三,算着也就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送请柬准备婚仪,还有很多事需要做,的确是太着急了。
但玉明熙还想着别的事。
她翻过身来,男人的脸近在咫尺,她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冷静道:“我明日就让人去广阳府送请柬,等我家人过来少说也要一个月。”
裴英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微笑说:“应该的,定在八月也成。”
玉明熙稍稍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抚上他的脖颈,眼神有些暗淡。
“枫眠回京之前,我让他帮我在南疆寻了一个有名的巫医……你已经吃了几个月的药,身体已稳定下来了,是时候……”
开刀剜蛊,一听就知道是有风险的事。玉明熙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在婚前要解决此事。
她并不了解这些苗疆的蛊虫秘法,但是去太医那边问了好几遍,知道此事成功的几率并不高,虽然能拖,但拖的越久对裴英的身体就越有危害。可她也害怕,万一裴英有什么意外,他们两人还没成亲就天各一方……
玉明熙颤抖着身子低下头去,小声说:“对不起,不该这个时候跟你说。”
刚才说起要成婚的事,他语气中都是盖不住的开心,听了她的话后,裴英就沉默了。
他思考了一会儿,随后笑着说:“我知道姐姐的顾虑,毕竟我们以后要有自己的孩子,无论如何,我都得养出一副好身体才行。”
玉明熙抬头看他,忽然很心疼。
两人同床共枕一个多月,裴英身上所有的伤疤她都见过了,数都数不清。
少年时白玉一般的身子便有着许多细小的疤痕,随着年龄的增长,好不容易让那些伤痕淡了一些,可又在从军打仗的时候添了许多新伤重伤。
他明明是那么强健的一个人,可玉明熙看着他身上的伤痕,觉得他其实很脆弱。
手掌贴在他胸膛上,摩挲着他心脏那处差点要了他命去的箭伤,忍不住抽泣起来。她不敢想象如果失去了这个人,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爱上一个人后,连想象失去他也是一件让人恐惧的事。
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裴英收紧了手臂,将人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