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周茵气鼓鼓的脸也缓和下来,看了一眼顾利勇,立马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
“既然爹您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好再说啥,只是我们娘几个被伤成这样,肯定要不少医药费,我这腿和腰都被踹了好几脚,现在疼的厉害。这几天肯定干不了活了,又误工了,这误工费也不少,但到底是一家人,我也不说多的,得给我赔五百块钱。”周茵掰着手指头算。
“嘶!五百块钱?”不止是顾利勇倒吸一口气,在场的每一个社员都惊讶得长大了嘴巴,心想顾老四媳妇口气也太大了吧,她知道五百块钱是多少吗?也不怕被自己的口气噎死。
于是都转头看顾老四,看他准备如何处理。
然而顾青林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媳妇。
“老四家的,你说要赔给你五百块钱?”顾利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再次确认。
“对。爹,您没听错。还有前会儿娘拿着棍棒把我和几个娃打成那样,小迪的头也缝了三针,这些都还没有算,还有这十年来,娃他爹寄回来的津贴,我们娘六个总共也就得了七十块钱,这些都没跟娘细算,我就要五百块。”周茵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这泼妇!你这泼妇!我掐死你!”顾老太疯了一样冲上来,周茵故意不躲开,眼泪瞬间就流下来了,看起来就是一个被恶毒婆婆无情压制的委屈小媳妇。
“我没有把你扫地出门真是家门不幸,怎么娶了你这灾星,灾星啊。”顾老太边骂边撕扯周茵,顾青林连忙站过来,把两人隔开。
“大家瞧瞧,你们平时都说我泼辣,说我作,可我的婆婆平日里就是这样对我的,如果我不泼一点,我和我的五个孩子只怕是早就饿死了。”说到伤心处,周茵的眼泪更是像决了堤的河水,滚滚而落。
“哦哟,我今天也是见识到顾老太的厉害了,她儿子在旁边看着呢,左一句泼妇,右一句泼妇的,又打又骂,这哪是一家人啊,简直就是仇人。”
“哪家小媳妇能受这样的气,还真不能怪青林媳妇泼辣,大家都还记得吧,当年才结婚第三天顾青林就回部队了,留一个刚进门的大姑娘独自个面对这样的婆婆,是我估计也早就跳水库、喝敌敌畏死了算咯。”
“你说的太对了,以前咱们只管看青林媳妇的笑话,说她成天闹,今天总算是知道原因了,青林媳妇真是苦啊,难怪好几次都说活不下去了,换成咱们只怕也活不下去了。”
“跳水库,寻死那都是便宜了别人,要是我的话,我肯定要比景凯娘泼辣一百倍,男人常年不在家,一个女人带大五个孩子,那要吃多少苦?凭啥不能拿回她自己的东西呢?那津贴就算分她一半,她也不会过得这么苦!”朱秀琴愤愤说道,她才不会做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呢!
社员们纷纷为顾老四媳妇打抱不平,以往都抱着一种先入为主的看法,觉得作为小辈你怎么能跟长辈对着来呢,今天亲眼目睹了一次,才知道老四媳妇的不容易。
顾青林更不用说了,他早就明白媳妇这十年的处境,只是今天身临其境,再加上社员们的议论,他更是心疼媳妇了。
“这钱是该赔,我也听说了,顾青林的津贴都是顾大嫂子你一手把持着,每年也就给老四媳妇五六块钱,真是这回事吗?”有一个社员凑过来问顾老太。
“是的,有一次景玉肚子疼的厉害,我娃他小叔也不会治,老四媳妇求老太太给点钱送去县医院,这老太太啊心怪狠的,硬是没有给,后来还是我娃小叔心好,借钱给老四媳妇呢。”说话的妇女正是赤脚医生鲁兴德的嫂子,她说的自然没有假,鲁医生的人品在大队里那是一等一的。
“你们瞎编乱造什么?滚滚滚,我家的事情,用得着你们说三道四?”顾老太好崩溃,这些社员怎么站在那泼妇那边了?
“老四你是个聋子吗?”顾老太恨死了,恶狠狠的揪着顾青林的耳朵。
顾青林也不反抗只说道:“娘,这几年周茵真不容易。我真的没有想到,竟然连送景玉去医院的钱你都不给她。也是我的疏忽和不作为,如果我坚持津贴分两份寄,那她会不会过得好一点?”
假戏真做的周茵早就流不出眼泪了,她还想着怎么样才能装得更可怜一点,就听到顾青林说的这一番话,又对上了他的目光,满是懊悔和自责,周茵心下一软,不知道是原主的不甘还是她作为原书读者的感同身受,顿时大颗大颗的眼泪就留了下来。
“唉!成吧。钱我会去筹,只是一时半会儿拿不出这么多来。”顾利勇长叹一声,今天这钱不赔的话,只怕以后老顾家别想在平田大队抬起头来了。
“老头子,你可别犯浑,我们哪里有钱赔给这个泼妇?”顾老太急的直跺脚,一边的顾青美更是,那眼神恨不得把周茵活剐了。
“要是咱娘不愿意赔这钱也行,就把老六送去革委会做做思想工作。”周茵哭的梨花带雨,那样子让在场社员们都跟着抹眼泪。
尤其是那些正在被婆婆欺负的小媳妇,更是深有感触。
顾利勇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结发妻子,那个跟自己一同奋斗的翠花去哪里了?
他倒是也不傻,四儿子这十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