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棂的微光,打在凤远毫无血色的脸上。
“咳咳。”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咳了出来。
“远哥醒了。”
凤远的房门猛地被推开,刺目的光灌了进来。凤远伸手挡了挡,这才半眯着眼看了过去。
“阿晚呢?”
宋竹君一笑:“你别说,我头一次见连眼睛都没完全睁开的人,张口就问另一个人去哪的。”
凤远弯了弯唇:“你可得谢谢我帮你长见识。”
苏护突然往前走了两步:“远哥,你是被人夺舍了吗?竟然开始和我们开玩笑了。”
凤远淡淡开口:“怎么,我还不能与你开玩笑了?”
宋竹君缓缓端了矮凳坐在凤远床前,一边开口一边伸手就要为凤远把脉:“怎么不能开了,要我说,你这张嘴就应该说话,捅别人刀子。”
凤远的手往后缩了缩:“不用了。”
宋竹君一脸疑惑,悻悻收回了手。
“算了,晚晚那时候也说你没什么问题,想来是不需要我的。”说着将东西都收了起来。“对了,晚晚回自己房间了,我看她面色不好,便嘱咐她好生休息了。”
凤远笑着低了低头:“多谢。”
宋竹君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凤远缓缓低头,拉开自己的袖口,露出了手腕。
原本浅淡的金色,已经变成了鲜艳的血红。原本只剩一片花瓣将落未落的地方,此刻被七片莲花瓣重新覆盖。
他用另一只手慢慢盖住泛着红光的手腕,长舒一口气,慢慢地靠在了床头,看着头顶的木纹出神。
许久之后,才披着衣服推开了门。
沿着熟悉的路径,缓缓走到了沐晚晚门口。
正欲伸手推门,忽然想起宋竹君的叮嘱,想了想还是用灵力穿了墙。
沐晚晚的房间与他那里没有什么不同,他端起矮凳缓缓坐到了沐晚晚的床边。
时间好像变得很慢很慢,可是他自己又知道,时间不多了。
“你快醒来啊,你醒来和我说说话吧。”
沐晚晚觉得自己耳畔想起这样的声音,她能清晰的感觉出两道声音的不同。
“晚晚,你快醒来啊,你醒来和我说说话。”
这是什么时候?
下一秒,沐晚晚便被猛然窜出的记忆袭击了大脑。
“师兄,你看,蓝花楹开花后是不是很漂亮。”
“师兄,你先走,我帮你挡住师父他们。”
“师兄.”
“师兄.”
“师兄.”
那是——
她吗?
“孽徒,你竟帮着那魔头!简直是助纣为虐,这么多年师门教诲都让你听进狗肚子了是吗?”
“师妹,你知道师兄他今日又杀了多少人吗?”
“师姐!师姐!师姐!”
沐晚晚能感觉到自己肚子上的痛,也能感受到血渐渐流出身体带来的寒冷。
她猛地坐了起来。
“怎么了?”
那段记忆是那样的鲜活,沐晚晚木木的转头,看向在给她顺背的凤远。
“怎么了?做噩梦了?”凤远看着沐晚晚失魂落魄的样子,又开口问了一遍。
沐晚晚伸手摸了摸自己,浑身颤抖:“我冷。”
凤远一听这话赶忙用被子将沐晚晚围了个严实。
“这样呢?”
沐晚晚还在颤抖:“冷。”
凤远将沐晚晚抱进了怀里,温柔开口:“不怕,不冷,我在呢。”
一遍又一遍重复。
沐晚晚终于镇定了下来:“我梦到我死了,死在山间的一处小屋里。剑好凉,我的肚子好痛,血一直在往出涌,好冷,好冷,好冷啊。”
凤远不停的抚摸着沐晚晚的头:“不怕,不怕,只是梦,只是梦。”
沐晚晚还在颤抖着继续。
“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死,我好害怕痛。我也害怕你死,我害怕你们都死了!”此刻沐晚晚终于哭了出来。“我一开始是真的觉得你们都是书里的字,死了就死了。我写的时候还格外的兴奋,觉得自己发了一把绝世好刀,可是真正的来到这里,看着你们哭,看着你们笑,看着你们陪我走过黑暗,陪我路过黎明,我再也没有这种想法了,我不想你们死啊。”
凤远的手有些颤抖,但顺着沐晚晚背的手却一直没有停。
“我不会死的,不会的。他们也不会,你也不会,那只是你的一场噩梦,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沐晚晚耳畔是凤远温柔的声音,可是心里却涌现出无尽的悲伤。
“你骗人,明明你快要死了,明明你会是最早死的,你还在骗我。”说着沐晚晚伸手抓住了凤远的手腕。
凤远没来得及闪开,就任她抓着。
又过了许久,沐晚晚情绪真正稳定下来,凤远才缓缓抽手。
只是沐晚晚并没有松手,只是看着凤远手腕上鲜红的七瓣莲,缓缓开口:“这是什么?”
凤远笑了笑:“我说过的,我不会死。这是魔族的永生契,只要有了它,我就能和施术者活得一样久。”
沐晚晚想起来那个出现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