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世剑是邪剑,历来拿了湮世剑的剑修后来都百年成了十恶不赦的魔头。
而秋家,早在被萧家推翻的时候就被安上了仙门毒瘤的名号。
如今两者在一人身上出现,从哪个方面都昭示着她沐晚晚算不得好人。
沐晚晚从来没有想过一把剑,一个结界,就能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可真正发生以后,她来不及辩解,也没有人站出来为她说话。
她好像从一个陌生的幻境落入了另一个幻境,两者并无不同,都让她感到绝望。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只愣愣的站在原地。
她原以为得到了的,原来到头来都没有得到啊。
鼻尖酸涩,她却觉得自己哭不出来了。
远处立于树梢的纸人一笑:“呵...呵...我的目的达到了。”而后一翻身落下树,几个起落便没了踪影。
沐晚晚尝试着张了张嘴,可是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开不了口。
突然比试台上一声巨响,一部分修士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可沐晚晚并没有转头。
她看着熟悉的人,却渐渐感觉到冷。
眼泪落下来的前一秒,有人拿衣服盖住了她的头。
“别看了。”凤远的声音有些虚弱,说到这里甚至还咳嗽了两声。“我们回家。”
她和凤远互为支撑,可没走出两步,就被宋望拦住了去路。
“沐姑娘,可否...”
沐晚晚摇了摇头。
宋望又开口:“沐姑娘还是给个解释吧,毕竟邪剑现世不是小事。至于秋家玉佩的护身结界,我们可以之后再谈。”
沐晚晚正欲开口,镜深先抢过了话头:“剑炉在我们太衍宫,我太衍宫弟子拿了什么剑还要与你们报备吗?”
御兽宗宗主此刻站了出来,犹豫片刻开口:“可那是邪剑。”
镜深一笑:“修仙修的是大道,又不是修剑的。”
御兽宗宗主被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
镜深见状伸手拍了拍沐晚晚的肩膀,可沐晚晚却悄然地躲开了。镜深叹了一口气:“阿远,麻烦你了。”
镜深说完这话,又对着沐晚晚轻柔开口:“先回吧,这里有师父。”
沐晚晚微微点了点头,凤远揽着沐晚晚绕过了众人,缓缓朝着沉香水榭走去。
走出了一段距离,沐晚晚缓缓开口:“你...”
有些破音,沐晚晚咽了一口唾沫,又干咳了几声,才再次开口:“你不是在劫云里,怎么出来了?”
凤远回的虚弱但干脆:“区区劫云,还不至于将我困住。”
沐晚晚一笑:“不装了?”
凤远一顿,而后又咳嗽了几声:“我确实是柔弱不能自理。”
沐晚晚一笑,觉得疲惫不堪。
“你那时在仙门大会被揭穿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啊?”
凤远略微沉吟:“我那时候,没什么心情,反而觉得如释重负。毕竟那么多事情确实都是我做的,一直装个正派反而很累。”
沐晚晚想了想,又开口:“是啊,不能有一处踏错。”
凤远一笑:“你有什么错?那不过是一件兵器,若只因一件兵器就变成邪魔,只能证明那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人用器物,又不是器物用人。说到底那一个个就是棍子没落到自己身上,站着说话不腰疼,所以什么话都说得出。那要是剑落在他们手上了,一个个还不知道是什么嘴脸。”
沐晚晚愣住:“你这么说倒也没错。”
又走出一段路,沐晚晚舔了舔唇开口:“你听到他们说了吧,秋家玉佩,护身结界。”
凤远满不在意:“听到了。”
沐晚晚缓缓开口:“是你给我保管的那一块。”
凤远的语气不带半分情绪,甚至还带着些调侃。
“那竟然是前仙门第一世家秋家的东西。”
沐晚晚不知道凤远此刻心绪,只是落寞开口:“你之前不还在好奇为什么它到了你身上吗?”
凤远接得漫不经心。
“因为我是秋家人,因为我就是秋花容和萧远山的儿子,因为我就是萧风语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因为我就是那个被秋花溟放进江里的孩子,因为我就是那个本来已经死了,却又忽然活过来的棺生子。”
听他说完,沐晚晚带着震惊抬头:“你...都...知道?”
凤远不在意地开口:“知道啊,当初在云边我就知道了。秋花溟的棺材盖上什么都写得清楚,我是第一个看的,所以把最重要的地方抹掉了。若说怀疑是那一刻种下的,在我见到尸魔的长相时,就基本能确定了。”
沐晚晚低下头:“你本来应该比所有人都要风光的。”
凤远低头看着沐晚晚的眼睛:“我注定会风光的,没有家族我自己也能挣到我想要的一切。”
“尸魔是你的母亲。”
沐晚晚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这里,不禁觉得有些难过,不知不觉就开了口。
凤远却显得十分淡然:“杀她的是萧远山,她被困往生天那么多年,是我解脱了她,不是我杀了她。”
沐晚晚没有说话,等到了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