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非凡,可是有什么大喜事?”
能有什么大喜事,不过是大家都在相互评定各自的房屋到底有没有达到领取补贴的程度罢了。
玄月有些愣住了,眼见着前面牵着马的沈羡之与韩庸并排而走,并且谈笑风生,这画面总觉得有些奇奇怪怪的,他记忆里的韩庸其实就是一个十足的老古董,眼下怎么会?
他正疑惑着,那一样被老百姓们拖着解释的钱袋子终于追来了,从沈羡之手里接过了马绳子,一面朝韩庸匆忙行礼打招呼。
不想韩庸一看到他,竟露出惊讶的表情,目光也随着钱袋子牵着马走绕到人群后的背影看过去,“那是?”
沈羡之脑子倒是转得快,早前有展元说钱袋子和那徐崇文的儿子长得是怎么像,但是年纪对不上。而徐崇文当年也是文坛大咖,不然怎么可能叫他主持科举。
所以应该跟韩庸就算不是什么旧识,那几面之缘也是有的,因此也就猜到了他为何惊讶,只压低声音说道:“并不是,这孩子才十三岁,出生于江州茶山。”
韩庸也没想到沈羡之居然明白自己所指,听罢到底是有些惋惜,“可惜了。”不过看起来真不像是十三岁的孩子。
此前沈羡之一直在想,这韩庸一个糟老头子,夏侯瑾怎么能和他成为知己的?不过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且不说和这韩庸交流无障碍,而且有种说不上来的默契。
又或者,这就是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的谈话,用不着去特意咬文嚼字,也不用去长篇大论,稍微提一下,对方就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
她觉得,自己也需要这么一个知己。
当下便将韩庸等人暂时安排在王府旁边的一座小府邸中,这应该是当年沈曜身边的副将们所住的地方,谈不上有多风雅,而且又已经闲置上百年了,所以院中和王府区别不大,也是萧条破败。
好在沈羡之知道这韩庸要来,紧赶慢赶,还是让人收拾出了几间像样的房间,重新搬了鲁班组重新打的床铺和桌椅过去。
甚至还另外给他们安排了厨子。
只是一切食材,还得从王府这边取。
话说韩庸此番带来的几位学生里,其中有两位是他最心爱的弟子,一位三十多岁的杜司风,当年正是杜司风和夏侯瑾偶然结识,然后介绍给他师父韩庸,没曾想他们倒是成了知己,自己成了个多余的人。
另外一位则是不过二十出头的骆冰云,对于术数方面甚是有天赋,他也是韩庸一手从奶娃娃养大的,所以说和韩庸之间,算是父子也不过分。
他二人显然已经提前做好了接下来艰苦生活的准备,毕竟早前和师父来过这浔州城的,那时候像样的客栈都没有,他们最后就是借住在无人居住的空房中。
所以眼下看着这院子虽然到处破败,但胜在干净,而且房间里的床铺桌椅说不得是有多精致的大门,不过最起码是崭新的,不用在像是上一次来时,半夜那旧床铺忽然塌下,引了不少笑话。
因此还是极其满意的。
“我跟在师父身边多年,也是头一次看到师父对女子如此客气。”骆冰云收拾好行李,打量起这房中的布置和外面的空旷院子,忽然有些理解了。
杜司风则攀到墙头上站着,听到师弟的话,示意他也上来,“旁边有梯子,你要不要上来,这上面的景色更甚。”
骆冰云半信半疑,不过抵不住师兄的诱惑,还是爬着梯子上来了,果然一抬头就看到了那沿着山坡往上延升的各种绿色,一时忍不住发出惊呼声,“师兄,那就是王府的菜园子么?”明明都是绿,却是无一重复,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每一种绿色就是一种蔬菜?
杜司风点头,“大概是吧。”甚是好奇,要是作画的话,不晓得能不能调出这么多绿色来?
心里这样一想,立马就跳下来,拿了银子上街去。
不过还不知道这浔州城似乎有像样的文墨铺子,所以便到王府这边来问,正好遇着钱袋子要出门去。
钱袋子听闻他要买作画的颜料,顿时笑道:“有的,我正要从那边过,杜先生您随我来。”
这文墨铺子是挂着莫家牌子的,也是这两天才开业的,如今一切都是由着大姐沈芸之负责。
早前挂着莫家牌子的铺子开张大吉,他们还去贺喜,但是后来开得越来越多,就放弃了。
而此刻杜司风随着钱袋子到这铺子门口,看到是莫家的牌子,一时有些惊讶,“王妃将她外祖家的铺子都开设过来了?”
钱袋子笑应,“正是呢,杜先生您先去看,我还有事情就走了,您瞧中了什么,下次只管差人来拿,用不着自己专门跑一趟。”
杜司风朝他谢了一回,这便朝铺子里踏进去。
这浔州城读书人没几个,所以铺子相比其他的店铺十分清冷,沈芸之有些发愁,心里有些后悔自己让萧姑姑配这么多货过来,多半是要积压了。
她一操心各铺子里的事情,倒没空去生病了,这会儿正站在柜台前看着算盘发呆,忽然见着有客进门,连忙笑迎:“客官需要些什么?”
杜司风知道这铺子和瑾王妃有关系,但断然没有想到她的姐姐居然亲自来店铺里。
他倒是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