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电话。”
“我知道，我今天明确跟他说了不可能了，他也没说什么。”宁菱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你别这个样子，等会儿让孩子看见了要担心了。”
江成军起身叹了口气，“我知道，走吧，上楼。”
江晚柠立刻关上窗户回到桌子前面画画，这房子比不得原先家里的隔音好，楼下说什么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孙家……
江晚柠印象中从未听父母提到过什么孙家，她给陈书冉发了个信息，让她帮忙了解一下，那头很快就回复了。
陈书冉：[能那么大口气说挽救你家困境的，应该只有那个孙家吧……]
近两年才从云城搬过来的孙家，房地产起家，后来涉及多个领域，如今产业遍布全国各地。
江晚柠：[你了解吗？]
陈书冉：[不了解，只知道他们家那个大少爷前段时间为了一个小明星闹得挺大的，买了套房住人家隔壁去了，最后被家里勒令断掉联系了。]
江晚柠：[……]
这行为怎么跟自己以前如出一辙。
陈书冉：[你不会……]
陈书冉：[叔叔阿姨不会同意的吧？]
江晚柠：[没事儿，我随便问问。]
她听见外面门响的声音，立马放下手机出去。
“爸妈，回来了？”江晚柠去厨房里热菜，“我做的东西不好吃，你们将就吃一点。”
她在清源山上只学会了把菜做熟，然后放料调味，总归是能吃的。
“你俩怎么那个表情，不夸我吗？”江晚柠把碗筷拿上桌，坐在他们旁边。
江成军眼尖，看到江晚柠手腕上的一小片烫伤，一下子就红了眼睛，“柠柠……”
这是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宝贝女儿。这么多年江成军舍不得她受一丁点儿委屈，她从前哪怕被蚊子咬了，都要哼哼唧唧半天，生怕留疤，如今为了做饭把手腕烫了却一声不吭。
“爸，我没事。”江晚柠将手放到桌子下面，“你们快点吃，要都吃完啊，我，我还要画画，我先回房间了。”
她快步走回房间，关上了门。
靠在门后，江晚柠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继续回桌上画画。
没画多久，她收到了江晚澄的信息。
江晚澄：[姐，你来趟门口便利店，我等你。]
江晚柠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换衣服出门。
她远远儿地看见江晚澄坐在玻璃后面，快步走过去。没等她进门，江晚澄就从里面出来了。
“到了怎么不回家？”江晚柠还以为他今天住宿舍。
“我回了趟……回了趟听澜公馆。”他本想说回了趟家，话说完半句才想起来，那儿已经不是家了。
江晚澄中午想起来在书橱背后的夹层里还有些东西没拿，就回去了一趟。
江晚柠见他面色不对，有些着急，“怎么了？你说重点。”
“邮箱里有爸的体检报告。”江晚澄慢吞吞地将体检单拿出来，“爸的身体好像出了点问题。”
江晚柠差点儿没站稳，眼前发白，脑袋里嗡嗡的。
“什么问题？”她看了看体检报告单，说话时带着哭腔，“你找人问了吗？我，我看不太懂……”
“问了，不至于没得治，但也挺严重的，要长期治疗，费用也很高。”江晚澄不知道父母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不敢贸然回家，只能喊姐姐出来商量。
江晚澄小时候无数次地想，要是他是哥哥就好了。
他要是哥哥，江晚柠就不会总是欺负他，不会仗着她比他高一个头，就追着他打。
后来江晚澄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个念头了，但在此刻，看到江晚柠红眼眶的那一刻，江晚澄的脑子里再次转过这个念头。
他要是哥哥就好了，这样就能承担得更多。
江晚澄知道江晚柠最近一直在努力赚钱，房间里的灯夜里也几乎不熄灭。他头一次觉得自己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拿着微薄的家教时薪，也并不能解决什么实际问题。
以前江晚澄还总嫌弃江晚柠娇气，一点小事就喜欢缠着爸妈撒娇。可如今看见她这个样子，看见她因为压力不得不强迫自己坚强的样子，江晚澄心里极其不好受。
他发现自己不喜欢江晚柠这样，他情愿她像以前一样娇气下去……
“爸妈应该不知道呢吧？”江晚柠一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
无助。
此刻这是几天以来，江晚柠心中的无助感最重的时候。
从前她经常捐钱给一些没钱治病的孩子，她觉得有得治却治不起何其残忍，没想如今事情也落到了她自己头上。
江晚柠这几天总在想，公司没了也不要紧，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就好了。反正她和弟弟都长大了，他们可以赚钱养活爸妈，日子会慢慢好起来。
可今天江成军的体检报告就像是给她的当头一棒。
江晚澄说治疗费用昂贵。
昂贵，这个词曾经对他们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如今却像压在江晚柠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得她喘不过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