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朝会,无论这些学子们闹成什么样子,该来的自然还是要来的。
随着朝会时间的接近,宣德门外变得更加的拥挤了。
看着哪些围在一起的太学生,还有那位于人群正前方的一身孝服的刘正彦以及他手里抱着的刘法的灵位。
几乎所有的中低级官员们都已经感觉到了,这朝堂上似乎正有一场无形的风暴在酝酿。
能在官场上活到现在,他们自然不是傻子,事出反常必有妖,除了少部分几个想要刷存在感的御史之外,绝大部分人全都选择了不闻不问。
而那些御史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刘正彦那如同是要杀人的眼神给逼退了。
“相公来了!”
“张相公!”
很快,张邦昌的马车就来到了宫门口。
虽然他的人品很不怎么样,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毕竟身居高位。蔡家的事情根本就不是秘密,仅仅是片刻之间,绝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蔡京故去了。
而此时此刻蔡攸又远在河北。整个蔡家的后辈之中,居然硬是挑不出一个能够挑大梁的人来,在这个人心浮动的时刻,自然是有很多官员主动上来跟张邦昌打招呼。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就算是张邦昌自己都感觉有点受宠若惊了。
这往日里的时候,这里的绝大部分人对他可都是横眉冷对不屑一顾。
蔡京这一死,可真是让他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权力的甘美。
“尔等聚集在这里是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皇宫门口吗?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看着那些跪坐在宣德门前的学子们,清了清嗓子之后,张邦昌直接厉声呵斥道。
“相公!我等今日聚集在这里,只是为了两件事情!”
看着张邦昌摆出来的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陈东毫无畏惧的说道。
“两件事?无论你没有任何理由,尔等都不应该聚集在这里,聚众胁迫君上,难道这就是你们在太学里学的圣贤之道吗?”
张邦昌一边说话,一边死死的盯着陈东。
这可是他立威的好时候啊!
“其一,请官家为冤死的故大宋熙河路经略使刘法正名!”
“其二,请官家严查童贯、蔡攸等人丧师辱国之罪!”
面对着张邦昌的威胁,陈东没有丝毫的畏惧,眼神之中满是坚毅。
“荒谬!刘法丧师辱国,这是官家亲自定的罪名,尔等这是在质疑君父吗?”
陈东的话才刚说完,张邦昌的声音再次高了八度。
看着他脸上那义正词严的样子,就算是那些官员们,此刻都有很多人在心里一阵的腹诽了。
这要是不认识张邦昌的,没准这时候还真就相信了,可是,他到底是什么德行,这些官场上的老油子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啊!
任谁都看的出来,张邦昌这是打算要拿这些学子们立威了!
“质疑君父?张相这句话说的严重了吧?”
就在他马上要发作的时候,身后忽然再次传来了一个略有些沙哑的男人的声音。
看清楚了那人的脸之后,张邦昌的声音忽然一下子变得古怪了起来:“子、子仪兄,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能跟这些悖逆之徒待在一起?”
张邦昌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是很严肃,可是眼神却明显有些慌乱的起来。
他把架子摆的这么大,这明显就是要发威了。
要是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直接揭过,那他今天可就真的成笑话了。
“张相公,您说我等是悖逆之徒,不知道相公可有什么证据?难道,我等不忿忠良含冤,不忿奸贼卖国就是悖逆吗?”
有了范正国撑腰,陈东说话的时候更加硬气了三分。
“大胆!童贯有没有罪那是官家说了算,刘法有没有罪,这件事情早有定论,尔等身上无有寸功安敢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你们有证据吗?”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太学生这么给怼了,张邦昌自然是想都不想的就顺口怼了回去。
“证据?此乃奸贼蔡京临终所上的认罪书原本,写完此书之后,蔡京老贼畏罪服毒自杀,还有三千熙河路老卒的血书,敢问相公,此两物可算证据?”
陈东此言一出,整个宣德门前顿时一片哗然。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在了陈东手中握着的那封书信上。
众人只知道昨天晚上蔡京已经死了,可是,却谁都不敢相信蔡京是服毒自尽的......
“荒谬绝伦!荒谬绝伦!给我把他抓起来,给我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张邦昌嘴上虽然说的依旧强硬,可藏在了宽大官服下的身体却已经隐隐有些颤抖了。
蔡京死了,赵榛正在回京的路上,范正国也站稳了脚跟,他要是坐视童贯倒霉,那等着他的,那可就是赵榛的清算了!
得到了他的命令,那些原本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禁军士兵们顿时就跃跃欲试了起来。
“哈哈哈哈!好一个格杀勿论!老贼,我等今日既然敢冒死上书,就没有想过活着回去,既然这宣德门前没有了天理,没有了王法,那就让我陈东的血,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