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蔚冬按住她的手:“别写了,明天再说。”
田馨写信也有点累,反正还有两天假期,明天写也不迟。
苏蔚冬下床,去抽屉里翻来翻去,道:“作案工具到位了,媳妇。”
田馨:“……”
就知道,今天她回来,苏蔚冬忘不了这一茬。
和苏蔚冬分开这么久,田馨能感觉到他的热情和迫切,第二天,太阳高高挂起时,田馨才懒洋洋的起床。
本来平整的床单乱糟糟的,田馨冷哼一声,喊苏蔚冬进来:“一会儿你洗床单。”
苏蔚冬一愣,瞟了一眼,闷声应着:“知道了。”
早餐吃的是豆浆油条,苏蔚冬从国营饭店买回来的,他买的早,这会儿都凉透了,苏蔚冬又拿去厨房热。
美术馆东侧的公园有美展,听说这次展览的产品有油画、木雕等,田馨觉得稀奇,想和苏蔚冬一起去看看。
本来打算是上午出发……
田馨瞪了苏蔚冬一眼,还是下午再去吧,她还想再歇歇。
吃完饭的空隙,田馨写完了剩下的信。
首都美术馆在城中心,苏蔚冬向邻居打听了,需要倒一趟公交。
苏蔚冬和田馨闲来无事,也不觉得麻烦。
美术馆展品很多,有艺术家在现场讲解,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作品,经过讲解,田馨感受到作品迸发的魅力。
省城的文体活动也不少,但田馨还没见过有画展,或许这就是二者的差异,首都走在更前沿。
前面的木雕吸引了田馨的眼球,栩栩如生的作品,令人挪不开眼。
来看展览的人不少,抽象的人物画标新立异,田馨觉得新奇,这样的画作,是她以前没见过的。
首都的开放与包容,在这个画展展现的淋漓尽致。
逛累了,田馨和苏蔚冬去了附近的一家小吃铺,也是私营的饭馆,店里人声鼎沸,空桌不多,田馨和苏蔚冬坐在门口的位置,跟其他人拼桌。
苏蔚冬点了一道京酱肉丝,还有一道素什锦,付钱时,苏蔚冬理直气壮道:“田馨,掏钱。”
苏蔚冬的工资都给了田馨,可怜的苏蔚冬,只剩下一点零花钱,要是再付这顿饭钱,剩的就更少了。
田馨给了服务员钞票,旁边那桌是情侣,男同志窃窃私语:“你看那桌,男的吃饭不给钱,让女同志花钱,抠门,小气!没风度!”
他们音量不低,苏蔚冬绷着脸,委屈道:“我抠门小气吗?我可把全部工资都上缴了,连饭钱都掏不出来。”
“我又没管你要,是你主动交给我的。”
“我还不是为了讨好你……”
顶着别人的误解,苏蔚冬郁闷的吃完这顿饭。
走在大街小巷,田馨总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一年的时间,从省城到首都,田馨走出了一条不一样的路。
去年的九月,她还在发愁离婚后没地方住,而现在,婚姻美满,还考上了大学。
人的际遇,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纵然书里给田馨定了人设,她依然可以挣脱出来,拼一个不同的人生。
田馨很喜欢系里女老师写的词:
不被任何身份定义,我的人生我成就。
回家路上,田馨突然想起来,苏蔚冬的亲姑姑也在首都生活,她问:“咱们需要抽出时间,去看看你姑姑吗?”
苏蔚冬摇摇头:“缓缓再说。”
对于这个姑姑,苏蔚冬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姑姑和他们家并不算热络,但对他也还可以,因为苏蔚冬是苏家的‘长孙’,被寄予了厚望。
姑姑喜欢成绩好的孩子,苏家这些孩子里,苏蔚冬最有出息,格外高看一眼。
但当奶奶数落他们一家,欺负他妈时,姑姑不仅不帮忙,还会落井下石,嘲讽说大哥没娶个好媳妇。
这样复杂的情绪下,苏蔚冬不打算去见面。
苏蔚冬调职,没有跟家里亲戚提,可姑姑还是知道了,应该是二叔一家透露的。
前俩月苏蔚冬收到了姑姑的信,问他是否来了首都,苏蔚冬没回信。
下个月初是中秋节,苏蔚冬道:“我想想,如果去登门,就等中秋吧。”
苏家的事田馨不掺和,苏蔚冬奶奶家的关系一团糟,理不清,他说怎么办,田馨随着就可以了。
谁家没点糟心亲戚呢。
田馨上了大学,吃饭在学校食堂,学校食堂打饭用的是饭票和钱票,饭票用来买主食,钱票用来买菜。
饭票和钱票,每个月月初,由班里的生活委员向同学们发放的,学校补贴着,不分男女,每个月是二十八斤的量,比一般城镇居民少。
饭票和钱票都是四方纸,打饭的时候一张张撕着用,田馨想起了当时文化局职工食堂的粮票本,都是一种意思。
班里的生活委员是她们宿舍的刘小青,每个月的饭票,女同学紧着点还能够吃,男同学……指定是吃不饱的。
学校有专门的的兑换处,可以拿着从家里带来的粮票和钞票去兑换学校饭票,条件宽裕的同学,每个月放开肚皮吃,反正不够能去兑换。
开学那两天,刘小青已经给同学们发了当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