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田馨如鲠在喉。
杨彩萍好歹是正式工人,身家清白,除了上门威胁两句,田馨暂时也抓不到其他把柄。
就挺晦气的。
隔天,郑小梅邀请田馨去新家看电视。
郑小梅住的是供销社分配的房子,尤建安作为供销社的副主任,是领导层,分的房子比普通职工好一些。
作为供销社的双职工家庭,分到了宽敞的两居。
供销社迎来送往,十分赚钱,是令人羡慕的铁饭碗,待遇比一般单位都强。
黑白电视机被安置在客厅,能接收的台不算多,在外面用一根长长的竹竿支着天线,赶上刮风下雨天,电视屏幕看不见图像,全是雪白的点点,要人下去摇一摇天线,才能重新有台。
这年月电视机稀罕,在附近家属楼里,郑小梅是独一份。
新房是郑小梅花了很多心思布置的,光是家俱就跑了百货商场好几趟,还去黑市买了高价的工业券。
办完婚礼,郑小梅和尤建安正式搬了进来。
家里的每一处都是郑小梅精心布置的,两个卧室都朝阳面,光照很好。
看着熟悉的绿色墙裙,田馨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结了婚,什么感觉?”
“挺不适应的,离开我爸妈,自己组建家庭,不怕你笑话,新婚那晚我哭了一个钟头,想我妈。”
郑小梅拉着田馨坐下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是一部战争题材的电视剧,电视机里传来枪声,震的田馨耳朵疼。
眼前这个电视,就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大砖头,随便一拨弄,竟然也能播放影像?
电视盒子上有圆圆的扭,郑小梅轻轻扭动,很容易就调换到了其他电视台。
田馨看着稀奇,电视可比看报纸有趣的多,相当于把电影院搬回家!
看了两集电视剧,田馨意犹未尽,唱完片尾曲,电视里播放起广告。
如今,田馨靠着开饭馆和茶水摊的生意,也赚了一些钱。
一台电视,咬咬牙也能买得起。
田馨旋即摇摇头,算了,买电视太过于张扬,被人盯上会惹麻烦。
再者说,田馨马上就要高考,也没时间看几眼电视。
这么自我安慰一番,田馨对黑白电视的心思淡了许多。
郑小梅问道:“田馨,你二哥茶水摊的小饰品,还有存货吗?我身边的同事也想买。”
“你们供销社的售货员,守着一个社,还用去外面买东西?”
“供销社的发卡全是老款式,和五年前的没区别,还有那种绸子头绳,年轻女同志都不乐意戴,老气,你哥的茶水摊上了报纸,大家都知道,就是他摆摊的地方离城里太远,去一趟太折腾。有你这层关系,我问问能不能直接去家里挑。”
这还不简单。
“茶水摊六七点就收摊,我带你去家里,想怎么挑都行。”
收摊后的东西都会拉回苏家,苏家的厢房是空着的,正好放这些东西。
满满一袋子小饰品,郑小梅看的眼花缭乱。
“你二哥是从哪里进的货呀,都特别洋气,比百货商场柜台里的都好看。”
郑小梅挑了好多样,说是带给同事。
林原进回来的小商品,一直都在茶水摊卖。
郑小梅说的对,城里的女同志轻易也不去附近的旅游景点,嫌远。
小商品也不愁卖,但谁也不嫌钱多。
田馨和林原商议,要不要在省城最繁华的街道,也摆个茶水摊。
卖几杯茶水不重要,最关键是卖小商品。
田馨开具的营业执照,主业经营是茶水,执照上的营业范围也添置了小商品,但前提是,在茶水摊上卖。
如果没有茶水摊,单独卖小商品容易被举报。
自从上了报纸,林原的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更得循规蹈矩。
现在茶水摊人手多,在省城的中心地段再支个摊位也不是问题。
“就让崔明和蔚雁过来吧,崔明现在是茶水摊的半个管事,让他照看我放心。”
林原的建议田馨也同意,崔明办事稳重,苏蔚雁是女同志,适合吆喝卖饰品。
矿区离市中心远,在矿区生活、学校、供销社、医院一应俱全,想必张秋莲也不会经常来省城,碰不到苏蔚雁的。
提到苏蔚雁,田馨叹气。
当初,田馨大包大揽说给苏蔚雁寻一门亲事,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一点眉目都没有。
苏蔚雁怕连累田馨,说她要求不高,差不多就行。
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能差不多……
苏蔚雁生在那样的家庭,父亲不疼母亲不爱,养闺女就等着长大多换点彩礼。
既然田馨伸了手,帮人帮到底,得为她找一门合适的亲事。
苏蔚雁干活肯吃苦,来了茶水摊以后,连蜂窝炉外皮都擦的干干净净,每天收摊后,茶碗得清洗拿热水消毒,苏蔚雁自己包揽下来,说她在家农活干惯了,刷个碗很简单。
这一切,林原和田馨都看在眼里。
苏蔚雁寄住在邓英家里,邓英父母热情,听说苏蔚雁的遭遇很是同情,表示就在家里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