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潮水褪去时,沈至欢躺在床上,侧脸看着看着陆夜的背影。
他身上只敷衍的穿了件内衫,怀敞开,露出那片凶悍到冲击力极大的雕青,沈至欢意识有些模糊,又困又累,陆夜细心的给她清洗,然后把她抱到床上,用厚厚的被褥包裹住她。
睡觉的时候,陆夜会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夏天的时候陆夜也喜欢这样,可是沈至欢总是觉得热,不愿意跟他靠这么近。
然而冬天就不一样了,陆夜身体好,火力也比较大,分明穿的就那么两件,身上却总是热气烘烘的,睡到床上也是一样,像是一个天然的暖炉。
他抱她抱得紧,没过一会儿,沈至欢整个人就叫他捂的暖暖的,兴许是好几天没有做了,今天的陆夜好像格外的凶狠,沈至欢累的睁不开眼,在这种极致的亲昵和温暖中,还是撑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梦境来的很快。
她梦见了之前和陆夜一起生活的那个小院子,夏日未过,酷暑仍有余威,蝉鸣阵阵,日光从重重叠叠的绿中撒下来。
院中众人各司其职,她坐在一个躺椅上,在门檐之下吹着风。沈摆摆坐在她的脚边,一边打瞌睡一边摇尾巴。
陆夜从外面走进来,原先他的脸色并不太好,看见她之后笑的有些轻佻叫她“欢欢。”
她问:“今天去干什么了?”
陆夜道:“去卖茶了。”
沈至欢又问:“卖了多少钱呢?”
陆夜同她并肩走着,道:“不多,只够今天中午一顿饭。”
沈至欢带着他走到案桌前,指着桌上摆着的鲈鱼,道:“可是鲈鱼很贵,我们今天是不是花的太多了。”
陆夜脱下了身上的外衫,有些无奈道:“那明天我们多卖几斤就好了。”
“…那明天还可以吃鲈鱼吗?”
梦境到这里就一点一点的消退了,末夏的余热渐渐的抽离,一种特属于冬日的温暖不断蔓延而上,沈至欢渐渐神智回笼。
她知道了自己在做梦,而这个梦平淡极了。
如果可以和陆夜一辈子都过这样的生活就好了,就算是没有那么有钱也可以。
可是她又隐隐觉得,陆夜这个人可能并不如同他说的那般简单,甚至有可能瞒了她一件很大的事。
关于陆夜不太对劲,好像有事瞒着她这个念头,已经不是第一天产生了,她同陆夜朝夕相处,说是没有察觉到一点异样是不可能的。
但是也没有关系,他是她的夫君,只要不伤天害理,不管是什么事,她都会试着去理解他的。
沈至欢漫无目的的想着,突然之间,她察觉出不对来。
沈至欢睁开眼双眼,此时可能是深夜,眼前漆黑一片。
她身上很暖,可床上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沈至欢慢慢得伸手朝旁边摸了摸,却发现旁边的衾被十分的冰凉。
沈至欢坐起身来,在一片黑暗中小小的喊了一声:“陆夜?”
无人应答。
沈至欢坐在床上愣了半天,像是在思考陆夜去哪了,这其实并不能算得是一件大事,纵然之前陆夜每日都会准确的告诉自己他去了哪干了什么,可沈至欢还是觉得陆夜身上,有一种不可言喻的神秘感。
不管他去哪了,天亮之前都一定会回来的。
沈至欢默默的想着。
想了半天,沈至欢还是随手拿了一件外衫披在身上,走下了床。
刚一下床,沈至欢的腿还有些软,站不太稳当,她扶着床头,摸索着给房里点了灯,暖黄的烛火亮起,为房间里增添了一丝暖意。
她拿着铜油灯慢吞吞的走到了门边,然后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门。
外头漆黑一片,被罩在琉璃盏中的灯芯发出暖黄的光亮,沈至欢站在门口的长廊上,想喊一声陆夜,可又害怕惊扰别人休息。
她顺着走廊往前走了走,周边实在是太静了,就像是只有她一个人一样,沈至欢有些害怕,心想着要不还是去连尤那里问问,刚要转身,就发现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不远处似乎有响声。
沈至欢拿着灯盏走了过去,途径一处转角,她偏着头向前看,果真见嘴前方有一间房的灯在亮着。
沈至欢只看了一眼,并不打算过去。
因为她并不觉得那里面会是陆夜,二楼的房间那么多,这个点了有人还没睡实属正常,而且陆夜就算是有事走了,也不至于还在这个客栈吧。
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转过身打算老老实实的回去睡觉。
房内的灯芯燃烧,发出“啪”的一天声响,显得房中越发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