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摆在竹簸上放院里晾晒,看着差不多干了就收起来,留下一些这几日要吃的,再将其它的分别装进两只大肚瓮里,中间留了个小洞,用竹筒装上酿白烧酒,塞进那个小洞里,再用焦叶封上瓮口,抹一层薄薄的烟灰泥。
等正月里来客人后,再开瓮。
用烧酒养过的年糕不生霉也不干裂不走味,吃起来还有一末淡淡的酒香味,这法子还是从京里学到的。
田地那边养的几只猪羊也宰杀了,徐家自己留了半扇猪肉一整只羊,别的都给人分了。平湖徐大船刁新等跟在徐知安身边的人分了另外半扇猪,诸先生家合共分了一头猪两只羊,刘同知和赵主薄家分了一头猪,书院的先生们也得了一头猪……已过了腌腊肉的时节,几家一商量,都腌成了坛子肉。
腌坛子肉时,浓郁的油炸肉的香气四散开来,早已从寨子回到家中过年的先生们循着香气撵了过来,都道如此佳时佳肴,若无美酒相衬岂不可惜?
这些人总是会为嘴馋寻出几个风雅的借口来,且说的光明正大。
人都来了,不给吃成么。
于是给弄了一盆的干炸五花肉和肉丸子,切了些家里的薰豆干薰鱼干,捞了两碟子泡菜,取了一坛酒,他们也不计较,就着满院的香气在竹亭里吃喝起来,酒喝干了,菜也吃完了,这才半酣着回家去了。
次日,书院里也炸坛子肉,他们又循着香味撵去了书院,准备跟新来的教谕们好好喝一场,只是没料到书院煮饭的妇人小气,可舍不得给他们吃饱喝足,就摆了一碟子辣酢,一碟子炸瘦肉块,一碟子泡菜,十几颗咸鸡蛋,吃尽了就不招待了,只让他们自顾说话去,酒菜却是说什么都不备了。
兴冲冲而去,又好生惆怅的回来。
几个婶子来家串门时,遂将这事当成笑话说与随娘子听了。
随娘子听后跟着笑了一场,等人都走了,才跟玲珑说:“我瞧着地畔上空着,不如圈起来多养几口猪吧,你叔父们是馋了些,可若不是馋的狠了,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明年给各家再多分些肉吧,都是离乡背井的投奔着咱们来了,不能让他们连口吃的都供不上。”
玲珑点头说道:“我也有这个主意,待开年,就让常戎(刁新的舅兄)多买几只小猪崽养着,咱们自己养着,吃着干净放心,羊也多买些,咱们自己吃着方便,给各家分发也方便。再养些鸡,以后给各家供应的蛋禽都从这上头来,田里的稻花鱼匀一匀,各家也能分得一些,只是鱼苗子不好得,总不能年年都让孩子们去浅河里捞,且都紧着咱家的稻田,别家也不敢跟着养,即便有胆子养,也弄不到那么多鱼苗子来……所以我想着,索性再买个塘,山脚那里的河塘多,先买两个,雇人拾掇拾掇,将堤坝垒结实了,从江里网些鱼扔进去先养着看看。”
随娘子听了觉的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有些事还是要提醒——
“这里雨水丰沛,怕是山洪少不了,你那河塘,若遇了山洪倾泄,怕是挡不住的。”
玲珑说:“真遇了这样,也是没法子的事,只要塘里还留些鱼种,便是渔塘被冲毁了,日后迟早能生出一批鱼来。且我觉得,这南浦的气候与苏浙差不多,想是桑树和茶树都能在这里存活,等下一趟,让商队去江浙余杭买些茶树苗子带回来,咱们试着种一种,若是种成了,就在山上多种些茶树,这样的话,山上起洪后,洪水的破坏力就能轻上许多。”
随娘子听后微微一怔,与玲珑说:“这些事好不好,与我说了没多大用处,你与行舟两个商量了就好,只我听着,你的计划都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做好,得利更在长远,你若觉的不亏,那便做去吧。”
玲珑笑笑说:“总要有人做些利不在此时而在后世的事的,我没多大志向,也没想着要表彰功绩,只是我想着,好歹咱们在这里住上几年,多少要留下一些事迹来,也不枉这山水百姓与咱们结下的一场缘份。”
随娘子也笑,点头道:“你不必与我多说这些,你想做什么,便做去吧。”
后来与徐知安说了这事,他也觉得,种茶树一事做起来肯定不容易,只是玲珑若真想做,那他就帮着做吧,夫妻间的相扶持同进退共患难,原就应该从这些事情上来。
别人家的妇人如何过日子,他且不管,他只管让玲珑过的舒心自在就好。她若喜欢宅着过日子,那便宅着过,她若是喜欢在外面行走做事,那也由她,倘或将这一身才干都浪费了,才是可惜。
这话真是让玲珑好一番感动,眼泪差点掉下来,又觉暖心暖肺的很,便将润和放在炕上,自己张着双手求抱抱。
这真是……成何体统呢,做了娘还这样的爱娇……好吧好吧,抱抱,抱抱。
抱住了,玲珑又不老实起来,扭扭捏捏,磨磨蹭蹭,哼哼唧唧,又软又缠,逼的徐知安只能堵了她的口鼻,再三看向小儿,见他实在睡的安稳,才将玲珑打横抱起,放到炕上……
坛子肉的香气还未散尽,就到了年三十儿。
受徐知安相邀,维梌携书院一众先生来徐家过年,他们可不如来要肉吃的先生们放得开,来院里拜过徐郎君随娘子两人后,便回了前院。
年饭置办的很丰盛,荤素搭配的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