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朱家伯母气的不行,心里直骂老爷子:大德子在家不拉不尿,人家一走,你就这事那事。说不是故意的谁信呀。偏心眼偏成这样,合该让你得这场病。
嘴上干脆骂出声,骂着老三和李氏虎了吧唧。
李氏就跟没听见似的,随便。从昨晚打算和婆婆对着干,就一切随便。
该大声嘱咐她男人怎么伺候老爷子就怎么嘱咐。那叫一个细致,孝顺,“爷,不怕,一天我洗三遍也伺候的起你。”
还热包子给孩子:“一人一个,是你们小叔给的。回头见小叔说谢谢。”
大房另两家朱兴昌和朱兴安的小闺女小儿子见到有包子,要过来抢包子,满院子撵李氏的孩子。
李氏的俩孩子也不是好脾气,就是不给,还扯嗓门喊的前院后院都听见:“是小叔给我们的,没说给你们,谁让你们爹娘不伺候太爷爷。不孝。”
朱家伯母做奶奶的,听见这话更是气的心口疼,满院里撵孩子要抓过来揍,又再次被来家的宋老爷子瞧见。
朱家伯母:“……”
朱家伯母连同爱管闲事的宋老头都骂了起来。
一路嘀嘀咕咕诅咒这些绊脚石,诅咒最狠的就是朱兴德,咋不赶车翻车死在外头。
打算直奔她闺女兰草所在的村子,去给闺女两个大嘴巴。
可能是气大劲儿了,没见到石子,“哎呦!”
朱家伯母揉着脚脖子坐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路上。
这是杏林村的一早,朱兴德正叼着包子赶车去往老丈人家。
而罗峻熙他家,青柳村是这样的。
罗婆子被林家人围着:“咋说不做豆腐就不做啦。”
罗婆子内心也觉得可惜,虽然答应儿子不干啦,但是一个月下来几两银呢:
“那要不,林嫂子,我卖你娘家那毛驴,你看看再还给我?你放心,就当作毛驴白使,你娘家当初花多少银钱买的,我还给那么多。没毛驴,我是真干不动啦,不像头些年。”
“不是,咋、咋又提毛驴呢,不是有你儿媳?”
林嫂子不敢也不能应承这话,那毛驴哪里是卖给她娘家人,是她老头子转手卖给别人,为挣个差价银。
“不行,那毛驴子我娘家正得用的时候,再说哪有卖了再买回去的道理。我这,也不好开口不是?”
这不行那不行,还非要豆腐。
罗婆子无力地挥挥手:“老嫂子,你回去吧,没毛驴,那我也不行。我还要收拾收拾东西,给我儿子儿媳送去呢。”
“不是,你为啥要让你儿子儿媳回娘家住啊?”
罗婆子随口敷衍:“那不是进了野猪,各村不都听说这事儿?我那亲家母吓坏啦,家里人少,让他俩回去搭个伴儿。”
你说我信吧信,林家的露出些许不自在的表情,不知咋滴,心里有点儿酸。
以前罗婆子甭管有什么事情都与她讲,还与她商量,而今个,明显是不想和她说实话。
越这样越想打听:
“有啥难处不能和我说呀,是不是那晚你家吵吵把火,你儿媳之后闹起来啦,回了娘家就不想回来,端起架子想让你哄,你儿子也逼着你低头?
听我的,妹子,不能惯着这臭毛病。
当婆婆的一次低头,这辈子就得被儿媳妇骑在脖子上拉屎。
而且你怕啥,反正你儿子没沾她,没沾过的都没有瘾头,过了这股劲儿就能甩手。你听我告诉你……”
罗婆子心口一跳,心想:
你可快住嘴吧,快别瞎告诉我啦,我这都很后悔告诉你没圆房。这要是你嘴不严被小麦外婆知晓,我和我儿子还有没有活路啦。
罗婆子头次意识到,所谓秘密真不要告诉第二人。
“不是,真不是,和那些都没关系。不信你打听打听,我儿媳妇拿着我给的米面,是喜滋滋回的娘家,咋可能会告状,更扯不上给我端架子。
真是那野猪,我那亲家母都吓哭了,她们村边就是大寒山,她害怕。
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呀。
而且不止我儿子,他那俩连襟也回去,为陪他们安安心。”
甭管怎么好声好气解释,最近不再做豆腐,林嫂子都是极为不乐意离开的罗家。
你罗家不做啦,我们卖啥。
不过到底顾虑着罗峻熙的身份,没敢甩脸色或是说出难听话。
林家妇人离开后,罗母朝推车上装白米,苞米茬子,小米,鸡蛋,还有半斤油,又去后园子摘不少菜。
这回确实不那么心疼了。
一是她儿子还得吃呢。二是她昨日有亲眼看见左家一日下来要费多少口粮,后园子菜都没有多少啦。三,也是最重要的,正表忠心的时候,小麦那外婆还盯着她,怎敢抠搜的。
她是真怕自己一抠门,那老太太张嘴就说:“给你儿子领回去吧。”
只看,罗婆子背着她儿子书箱,推着满满一车粮食向游寒村费力走去。
走了一半,腰都要直不起来时,倒是运气好,“小伙子,我瞅你有点儿眼熟,你是不是认识我儿子他大姐夫。”
“你儿子大姐夫是谁呀。”
“大德子,姓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