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孤月高高的悬挂在没有一丝云彩的如墨的天空之上,看见暗夜中被雾气笼罩的一望无垠的麦田,看见麦田前稀疏枯瘦的围栏,一排排的起伏不定,正如他此时的内心。
他又看见那只眼睛!
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情景,他只想开口骂娘。
要不要这样玩啊!他妈的耍他吧?
他要死了吗?
如果刚才发生的一切是梦,那么此刻呢?
就在他思索之际,那一声声尖叫再次破窗而入,他瞬间身陷在烈火之中,有人让他快逃,他无暇分辨声音的方向,就看见了被火焰层层包裹的魔物。
它们模样丑陋,胸口处闪着诡异的幽光,而在它们之间,站着一个面容模糊的少年。
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是隐隐约约的觉得少年长得很奇怪,一边觉得他很丑,却又觉得那不是他真实的模样,只道他自是俊逸无双。看他赤瞳如恶鬼,又看他墨眸含笑意,真真假假半遮半透。
少年同他说话,他侧耳倾听,只听见了古老的咒语,少年的声音像毒蛇一般暗哑带着点点蛊惑,他无法分辨他的意思,抬头的一瞬间忽然看见少年的手化作一张巨掌,利爪向自己划来。
他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却无甚痛觉,有粘稠的液体划过他的脸颊,好像是血,那液体模糊了视线,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下倒去。
再次睁开眼时,他已无前两次的慌乱与惊讶,尽管窗外艳阳高照,他还是下意识按下数字0057旁的开关,低头看了看完好无损的身体,心中再次了然刚才的一切都是假象。与之前不一样的情况是他窗外的场景明晃晃的告诉他此刻事件转化为了早上。
他不知现在的具体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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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他淡淡的环视四周,发现与之前无二,虽然心间仍有难以磨灭的不安,但是一直待在这个小空间中也不是办法,他最后决定去廊道上看看。
那烈火焚心的感觉记忆犹新,他推门的手不由有些颤抖。
比起自己包厢的幽寂,他之前没有注意到的是,外面廊道的嘈杂,有乘客的欢声笑语,有情人的絮絮低语,时远时近,断开又绵远。
火车装溃的富丽堂皇,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乘坐的,墙壁上那是一个金雕玉刻,威严大气。他却没什么心情去欣赏,相信任何一个人发生和他相似的情况都不会有什么大好的心情。
如果前两次是梦,那么此刻的他是梦是醒?
都说在梦境间是感受不到疼的,他拔出廊道上用来装饰的匕首。对着自己的手心狠狠扎了下去,顿时鲜血直流,与前两次的头疼不同,皮肤上传来的痛感明确的告诉他这不是梦,他轻颤着呼出一口气,从身上取出帕子,将匕首擦干净,想到之前遇到危险时他两手空空毫无招架之力,便直接将匕首收了起来。
他知道待在这里没有意义,于是向前走去,通过提示,跨过包厢区,他来到了火车上的公共区域,路程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短,公共区域的人并不少,他走到桌边,端起一杯酒,缩在角落里,想要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你好啊,年轻人。”这时有人向他搭话,来人大概四五十岁,身材高大而瘦削,他穿着舒适的时髦衣裳,看起来好像一位有身份的绅士,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一根漂亮的手杖,上面的花纹精雕细刻,一看就知价值不菲,他那剪的较短的灰白头发在灯烛之下发出黝暗的光,恰若新银。他的脸极为周正,轮廓也清晰,一双深棕的瞳仁含着一种冷静的若有所思的神色,他的唇是淡红的,说话时嘴角会不自觉的上扬。
明明是一副谦谦有礼的模样,然脑海中却有一个声音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老狐狸。”
“您好。”他只是举了一下酒杯,并没有要喝的打算。
“老夫姓李,单一个尔字,不知年轻人怎么称呼啊?”来人开门见山,上来便问他的姓名。
可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如何回答老者的问题?
他看见不远处酒桶上刻着0057的数字,灵机一动,鬼神差事的轻声说道:“我叫乌祁。”
“是吗?”李尔笑笑,“这名字有意思。”他眸光流转,轻轻扬眉,问到:“乌祁,你也是要去青口港的吗?”
青口港?
“我在说什么啊,”李尔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我真是老糊涂了,最后一站就是青口港啊,马上就要到了。”
“……是的。”“乌祁”此刻无心回答,只能勉勉强强的应和着李尔。
他本身的目的就是去青口港吗?还是因为记忆遗忘而耽搁了?
他抓住老者说话的细节,李尔说马上要到最后一站了,也就是说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之前发生的……
“是啊,这一路舟车劳顿的,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总算能好好休息一下了。”他假装打了个哈欠,金色的眸子却直勾勾的盯着李尔。
他想要知道,他前面的梦境是否是真实发生过的,或者昭示了什么。
“唉,是挺不容易的,而且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确实叫人难过。”他那杏仁一般的眼眸中带着点点忧伤,让人不免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