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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奸宦冲喜后 第66节(2 / 3)

靳濯元垂眸盯着自己胸口前洇湿的泪渍,抬眸时正好瞧见多财在陆芍怀里撒娇,笑了声:“这小东西倒是争得厉害。”

恰有树影一晃而过,薄光驱走阴暗,照在他瓷白色的面上。陆芍被他的笑意晃眼,沉郁的心思逐渐轩朗起来。

逝者已矣,将要沉冤昭雪,这已经是对阿娘最好的慰藉。而生者如斯,哪里都有自裂缝照入的天光,她一直都是极有韧性的人,哪怕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微光,她也能向阳而生。

她抬手擦去秀靥上未干的泪渍:“只要这三位医官和稳婆肯站出来指认王氏,不怕她不认罪的。”

三法司断案讲个罪证,黑纸白字的画押。而诏狱却却大不相同,不管手里有没有铁证,一顿酷刑下去,就没有他们撬不开的嘴。

靳濯元一早就想插手此事,只那时陆芍生了场大病,成日里卧病在榻,郁郁寡欢。

他想着,人总有有些事做才不会胡思乱想,便没有揭穿陆芍心底的谋算,只遣人随时随地跟着,护她周全。

可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在瞧见陆芍被杀手用粗绳捆束时,还是不免心惊肉跳。事情也过了一段时日,可回回想起,心有余悸未消,总是放心不下。

当下临近收尾,谁知王氏会不会困兽犹斗,做出甚么棘手的事来。他放不下陆芍,不肯放手任她去做,便直接指出她的错漏之处,杀杀她激亢的气焰。

“王氏的母家也有在余州做官的。你若要将这些人带往汴州指证,只怕这些医官尚未出余州,就遭人灭口暗杀了。”

陆芍没思虑周全,听厂督一说,觉得十分在理,可她偏又想不出甚么妥当的法子。

靳濯元拨动指骨上的白玉指环,静静地等陆芍想法子,觉得差不多时候了,才开口替她拿主意:“军师手下也得有兵,不若这样,借你东厂人手,听你谋篇布局,你便好好呆在府里,不许再以身涉险地掺和进去。”

他没有将所有的事一并揽去,特地给她留有伸展身手的地方。

陆芍也觉得后怕,难得没有抵抗,乖乖地点头。

靳濯元见她满口答应,生怕她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抬手捏着她的脸威胁道:“倘或教我抓着,你也见过我生气时的模样。”

晚些时候,天色骤然昏暗,院子里头簌簌起风,细嫩的枝叶齐齐弯腰,又齐齐直起。不多时雷奔云谲,风雨欲来。

今日出府时,天气正热,虽躲在香车里,日头直照过来,却也不免出了一身细汗。

用完晚膳,浑身黏腻,很不舒爽。她着云竹备了热水,直往湢室里钻。

湢室内燃着卧香,沐浴香汤上缭绕热气。因今日听了张医官的解惑,陆芍哭过一回,至晚膳时分,仍有些头疼,是以云竹手里捧着安神的香粉,以银匙挑起,抖落在香汤上。

陆芍在屏风里头宽衣解带,褪下衣物后,急燎燎踩着脚凳没入香汤。云竹替她具沐,捧着乌缎似的长发,仔细揉搓着。

她歇下一身倦累,犯了懒困,左右有云竹在一旁伺候,用不着自己操心,便也顺势后仰,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靠在木桶的边缘上闭目养神。

乌发沐香,披散开来,洗净后,云竹正欲拿帨巾绞干发丝,伸手一探,才发觉自己准备匆忙,叠好的干净衣物和帨巾落在上房。正要出去拿,隔着屏风瞧见一抹直挺的身影。

靳濯元将衣物和帨巾放在一旁的春凳上,然后接过云竹手里的篦子,蹲下身去。

云竹瞧见那双指骨分明的手触及陆芍后仰的脖颈,她顿时红了脸,埋着脑袋退了下去。

湢室内的温度骤然上升,陆芍阖眼睡着,丝毫未觉换了伺候的人手。

薄湿的水汽攀在玲珑的身子上,白里透红,瞧着很是诱人。靳濯元倒也没做甚么,只是拢着她的乌发,替她梳散。

大抵是偏着脑袋,睡不舒坦,扭转脖颈时,牵扯发丝,不慎断了几根。她蹙了蹙眉头,语气慵懒,带着娇气的尾音:“云竹,手劲儿稍轻些。”

靳濯元淡淡笑着,并未回答。陆芍没听见回信,卷翘的羽睫扑扇了几下,继而缓缓睁眼。

橙黄色的烛光照在靳濯元的面上,陆芍先是愣了一瞬,垂眸去瞧自己未着寸缕的身子,再对上靳濯元略带玩味的眼神时,她立时环住身子,往香汤下钻了钻。

“你怎么进来了!”

靳濯元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往春凳那处瞧:“云竹大意,忘拿帨巾和换洗衣物,我给你送来。”

陆芍面上蒸着红意,双唇也因攀升的热气,洇得愈发娇艳柔软,她贝齿轻咬,显然有些羞赧:“那...那你放在那儿便好!云竹呢,她去哪儿了?”

靳濯元神情认真地回想了片刻,一本正经地回道:“好似以为我们要做些甚么,红着脖子退下了。”

“...”

陆芍气血上涌,眼前这人脸皮厚实,这些荒唐的话自他嘴里说出来,非但没有半点轻浮意味,还带着几分真挚。

她双手拍在水面,溅起香汤,落在靳濯元的面上,衣裳上。

靳濯元梳发的手一顿,盯着自己衣裳上的水渍,站起身来。

他双手撑在浴桶的边缘,俯下身去,贴在她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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