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中陈情自十年前起,便与朝廷征收的数目不同,这十年运往两淮的盐足有千万石,也就是说每引三两的价钱,至少有数千两万白银不知所踪。
皇帝震怒不已,近年来年江南水患,西北又时有灾荒,国库早已空虚,正是缺钱的时候。而在这个时候,有人正动着他的钱袋子,这让皇帝怎么能不生气。
皇帝立即降罪于前两任盐运使,一个是徐家二爷,另一个是梁妃的弟弟也就是梁向影的父亲。
皇帝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真是朕的好儿子!”
两个儿子,都在算计他的钱。
此事一发,震惊朝野,萧浴与萧澈都躲在家里不敢上朝。皇帝下了死命令清查此事,决心要将这十年少收的银子都收回来。
皇帝打算派钦差督查此事,可两名涉罪人员都是皇子的亲眷,派谁去又成了个问题。
身份太低怕压不住,身份高的莫不与萧澈萧浴有些利益往来。
“众卿可有推荐之人?”皇帝扫过底下一干人等。
众人哪敢再这个时候出头,这事情一办势必得罪萧澈与萧浴,虽不知皇帝这次会怎么处置两位皇子,到底是亲父子,原谅也只是一夕的事情,但他们就不同了,一招行差踏错,丢的可是命啊。
这时有个不怕死的出来道,“臣以为临郡王可堪此大任。”
临是萧澄的封号,众人皆向萧澄投去目光,对呀,萧澄是皇子,对夺嫡也没有威胁,即便得罪了徐国公府与忠毅侯府,于他也无足轻重,且他是皇子,身份足够。
大家都觉得这是个极好的提议,一时间都附和道,“臣附议。”
皇帝勾起唇角,“老十一,那便交给你了。”
萧澄手执勿板,隐去眼中神色,“臣遵旨。”
皇帝又道,“兹事体大,你一人恐手忙脚乱,朕再给你指一个帮手。”
这个帮手,便是睿王世子萧沂,萧沂深受皇恩,派他去做这锦上添花的事情,众人觉得理所当然。
萧沂要动身前往两淮,消息传到王府,月楹觉得天也在助她,只待萧沂一走,她便可逃之夭夭。
然而事情当然不会顺利。
萧沂道,“收拾东西,随我去两淮。”
月楹犹如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透心凉,“您去查案,有必要带着我吗?”
萧沂柔声道,“你不是总想出王府看看吗,带你出门玩还不乐意?”
月楹苦笑,“乐意,当然乐意。”
乐意个鬼啊!
她是想出门,但不是和他一起出门。
萧沂此举,无异于全盘打乱了她的计划,好在出发去两淮不是即刻就走。
她还有时间。
下一次出府的日子就在两日后,她只有这个机会。
是夜,月楹难得没有熬夜,斜靠在床上。
明露梳洗完毕进来,头发还没有干,运营随手拿起干燥的布,为她擦拭头发。
明露夸赞道,“你做的这个养护头发的东西真好用,才用了几个月,我头发就顺滑了不少呢。”
月楹手上动作不停,真要离开了,却多出了些不舍来。
无论萧沂目的如何,明露是真心对她好的。
上次她打碎花瓶,明露即便冒着被世子责罚的风险,也要为她出头。
月楹是把明露当成真朋友的,可如今她要走了,却不能告诉她。
她知道后,会怎样?是为她开心还是愤怒?应该是愤怒吧。
“明露姐姐,你在王府多少年了?”
明露回忆了下,“一岁的时候我的父母出了些事情,是姑母将我接回了王府,到现在已经一十八年了。”
“你有想过出府吗?”
明露摇头,“我从小便长在王府,王府就是我的家。我为何要出府呢?”
月楹的手一顿,是啊,王府是明露的家,却不是她的。
诚然萧沂对她不错,除了碰瓷那件事,所有的事情他都很尊重她,赠她医书棋谱,也算得上知遇之恩吧。
更何况还有……月楹的视线落在了床头那本书上。
那是他亲手熬了几个夜写的,这份心思,她若说心底没有触动,那是假的。
留在萧沂身边,到底与她的志向相悖。
“明露姐姐,你觉得飞羽卫如何?”
明露偏头,“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月楹笑笑,“每次出府或多或少都能遇见,随意问问罢了。只是觉得飞羽卫在百姓的口中,风评似乎不佳呀。”
“嘘……”明露慌张看了看四周,“轻声些。”
月楹奇怪,“怎么了?”
明露对她耳语道,“哪里都有可能有飞羽卫,你若说的大声,被他们听见就不好了。”
“什么意思……连王府之中也有?”月楹诧异,随即又想到,明露理解的有,和她理解的好像不太一样。
“飞羽卫是陛下亲卫,情报最是厉害。而且安插在各个王宫贵族府中,甚至都不能分辨,如果陛下想要知道什么消息,恐怕连你早上吃的什么都能呈报上去。”
“这么可怕!”
“还不止呢!两年前,陛下下旨抄家灭族当时的京兆府尹,那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