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玉听话地拿着药走了,在没找到弟弟之前,她当然要好好保重身体。
“这便是新来的女大夫?”一火红身影莲步轻移,从楼梯上下来,身旁簇拥着几个小丫鬟。
月楹抬眸,眼前这女子长裙曳地,大红的颜色却丝毫没有压下去她容貌的艳,高挺的鼻梁,饱满的眉骨,一双眼睛是琥珀色,胭脂淡扫,眉心一点红,额发微微卷曲,漂亮精致的像个洋娃娃。
这人的身份不难猜,应该是那日她未见到的花魁娘子。
这花魁娘子的容貌,不负盛名。
“什么时候看病的女大夫,也有如此容貌了?”芷妍淡笑。
芷妍走过来,其余的姑娘自动为她让路,自然有心底不平的,只是到底不如人家,也只能忍下气。
芷妍缓缓坐下,她身上有极淡的茉莉香味,她柔柔地将手伸过来,“岳姑娘,请。”
月楹却道,“难道郑妈妈没有通知芷妍姑娘,我看病时不准上妆吗?”
郑妈妈要讨好月楹,这话自然是叮嘱过大家的,但听不听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起床便上妆已经是她们的习惯,芷妍也不是故意要找茬,只是等她想起来时,已经迟了,又懒得洗脸再上一遍妆。
有人不爽了,“不就是上妆了吗,上回你不也看了吗?怎么这次便不行了?”
说话的名叫慧语,她五官生得还算出色,唯独一点皮肤有些黑,平日里都在屋子里上完了妆粉才出来,也不觉比旁人差。
今日一出来,大家个顶个的白,衬得她黑不溜秋,往日里的好姐妹都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她。
她不知月楹与郑妈妈的交易,只把她当个寻常大夫看,一个大夫看病就是,哪里来的那么多要求,也不知郑妈妈为何那么听她的。
月楹叹道,“不上妆是为了姐姐们考虑,妆粉遮住气色,人生病,面色会最先有变化,医家所谓望闻问切中的望便是这个意思。”
“旁人家怎么没这么多规矩,偏你有,是否医术不精在这糊弄人呢!”
“慧语,少说两句。”琴韵出来打圆场。月楹治好了她的口臭,最近点她的客人都多了一倍,她自然是护着她的。
晚玉目光不善地看着慧语,“不愿意看病就回房,郑妈妈挑的人,也容你置喙!”
慧语只是个普通等级的姑娘,不比琴韵晚玉这等有一技之长的,忿忿道,“你们……你们都帮她是吧……哼!不看就不看!”
慧语一跺脚,走了。
“慧语姑娘……”月楹也不知怎么就演变成了这样,慧语生气的点在哪,她完全不理解。
晚玉道,“别劝了,她就这个脾气。”
琴韵也道,“她2自己别扭,不必管她,少看一次无妨。”
慧语闹这一出,反而让芷妍有些下不来台,她低声催促,“岳姑娘快些吧,晚些我还有客。”
月楹认真把脉,却发现她的脉象有些异于常人,说不出哪里不对,就是觉得不对劲。
月楹拧眉,又换了一只手,还是不对劲。
月楹看向芷妍,“芷妍姑娘,我能把一下你脖子上的脉吗?”
芷妍微愣,“当然……当然可以。”
月楹伸手摸上她脖颈间,脖颈间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脉中,竟有两条活脉。
也就是说,她身体中还有一种有生命的东西。
而这种东西,月楹曾在医书上看过,人们一般称之为——蛊。
芷妍的身体中有蛊,这蛊在她身体里应该有些年头了,而芷妍,又是否知道她身体中有蛊虫呢?
芷妍问,“怎么,我身子有什么不对吗?”
月楹试探道,“芷妍姑娘幼时可曾生过一场大病?”
“岳姑娘何出此言?我小时并未生过大病。”
月楹道,“方才把脉,发现一病根,约莫应该有十余年了,只是我医术浅薄,把不出是何病症所致。姑娘既然没生过病,想来是我看错了。”
“是,岳姑娘看错了。”芷妍缩回手,目光躲闪,心头微震,她怎么可能发觉,能发觉她脉象不对的,可不止一些浅薄医术。
芷妍不敢再让她看,推说自己有客要上楼准备,“我便不奉陪了。”
月楹目光追随着她,直到看不见人。
这位花魁娘子,也是有秘密的人啊!
“还不回神,也被花魁迷了眼不成?”琴韵调侃。
月楹笑道,“乱花渐欲迷人眼。”
“你快些看吧,我今日要出门,让人等可不好。”
月楹开始认真工作,姑娘们其实都念着她的好,上次她来帮不少人治好了许多小毛病,像慧语一般的,毕竟还是少数。
有个姑娘机灵,她也发现了晚玉的变化,又见晚玉与月楹交好,偷偷问她,“岳大夫是否有养颜的秘方?”
月楹只神秘一笑,“这嘛,你去问郑妈妈。”
姑娘得了暗示,还真有养颜秘方,郑妈妈一向只紧着那些上层红姑娘,有什么好的都给她们先用,底下的姑娘只能用她们挑剩下的。
问话的姑娘明显内心有自己的小九九,悄悄塞了银子给月楹,“岳大夫,还请明示。”
捏着掌心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