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抿抿唇。
萧沂好整以暇,“哪里不对?”
“这香味里,有一种安神药材。”她本以为这香味是刘太医身上的,现在刘太医走了萧沂身上还有,她就立刻察觉香味来源另有其人。
“这药安神效果极好,却会使人上瘾。”若是刘太医身上的,他是太医,用药自有分寸,而明婕妤身为后妃,太医是不会擅自给她开这种药的。
萧沂眼睛亮了亮,“你确定?”
月楹偏了偏头,“也不是十分确定,我再闻闻。”说着便欺身而上,侧耳在萧沂肩头轻嗅。
她闻得认真,全然不觉有何不妥之处。
低头是雪白细腻的脖颈,萧沂又看见了那颗小红痣,此次它红得更刺目了些,似在叫嚣着。
他滚了滚喉结,鼻尖的药草香悠悠,沁人心脾。
忍不住想……再凑近一些。
淡淡药草香却倏然远离,月楹郑重道,“确定。”
“用药之人必定用了大剂量,曼陀罗花的香味很淡,能让我闻见的,说明剂量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
明婕妤是两年前进宫的,正好是老太医令离宫以后,萧沂细思恐极。
若有人存心不让皇帝的病好,为控制皇帝,收买太医令,太医令离开皇宫之后,又派人进宫让皇帝成瘾,真是好算计!
萧沂记得送明婕妤进宫的,正是徐国公府,徐国公背后是萧浴,会是萧浴所为吗?这件事与这次的刺杀行动会不会有关联?
无数问题盘旋,萧沂轻皱起眉。
一切都得等到明日,待明日一过,事情便会明朗许多。
月楹自顾自去铺床,仿佛身后滔天都与她无关,她只想睡个好觉。
“你倒是心大。”
月楹道,“反正有您在,我一个小丫鬟能做什么。”
萧沂挑了挑眉,“这么信任我?”
“那当然,您是我的主子,不信您还能信谁?”月楹恭维话张口就来。
萧沂微怔,少顷只说了句,“睡吧。”
—
翌日清晨,罕见的大雾天气,太阳高悬在天空,浓雾似是个太阳披了一层纱帐,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擂鼓声起,皇帝在高台上发号施令,“众爱卿各凭本事,所得猎物最多的,朕重重有赏。”
“是!!”底下人齐声道。
一队人马接一队的往林子里去。萧浴与萧澈并驾而驱,萧浴含笑道,“五哥这次可要拿个魁首?”
萧澈假笑道,“为兄骑射怎比得上九弟。”萧澈书画文采好,萧浴骑射武功更出彩,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萧澄骑着马经过,萧浴叫住他,“十一弟怎么还不出发?”实力弱的人一般抢先出去,猎一些简单容易抓捕的动物。
萧澄抚摸着马鬃,“我等一等不言。”
萧浴发觉自己这个弟弟近来与睿王府那位走得很近,萧澄从小身子也不好,两个病秧子倒是凑一块了。
睿王府已无兵权,即使得圣宠也不过是面子上好看,他们二人相交,萧浴与萧澈都没放在心上。
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弱势之人抱团取暖罢了。
萧浴暖心道,“十一弟可要注意点身子,听闻你前几日又召太医过府了?”
萧澄反问道,“九哥的消息可真灵,我传太医过府之事你都知道?”
萧浴脸色一僵,“恰好听说而已。”
萧澈冷笑,“是吗?也太巧了?”他不会放过挤兑萧浴的机会,萧澄信他这番鬼话,他可不会信,太医院里有萧浴的眼线。
萧浴懒得在萧澈面前装了,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行,他提起马缰,“五哥,十一弟,我先走一步。”
萧澈哂笑,去吧,林子里还有好东西等着你呢!
萧沂牵着马出来时,营地已没有什么人了,唯有萧澄独骑在林子前转悠,看模样,是在等人。
萧沂走过去,“十一殿下怎么还在这里?”
萧澄淡笑,“这话该问不言才是,今日部署,你怎还在这里?”调动了那么多飞羽卫,萧沂该去坐镇后方才是。
这事是绝密,皇帝特意不让他告知众皇子,萧沂面沉如水,“殿下安排了人在陛下身边?”
萧澄坦然道,“近日陛下多次传召你,并不难猜。”
知道了萧沂的身份,许多以前不理解的事情现在都清晰明了,皇帝虽然爱棋如痴,但一连几日召萧沂入宫也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