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楹笑道,“不是我不说住址,实在是寄人篱下不好多说。”
“这……”
月楹给自己编造了个凄惨的身世,其实也不算全然假的,很多都是原生的经历,她自己双亲具亡,现在住在京城的表伯父家,伯父家有个表哥对她图谋不轨,在表伯父家,她过得如履薄冰,现在是靠帮人洒扫赚钱。
夏颖担心道,“妹妹别住那儿了,搬来姐姐家吧。”
月楹苦笑一声,“当初父母丧事是表伯父一家所帮,还欠着他们银钱,不好就这么走了。”
邹吏提出帮她还钱,但邹家并不富裕,夏颖大病一场几乎是把家底都掏空了,月楹知晓他们的家庭状况,拒绝了,“只要我还清了银钱后,姐姐能收留我一段时间便好。”
夏颖马上道,“这有什么,他常年不在家,有妹妹与我来作伴更好。”
邹吏也表示没问题,还拍着胸脯说,“岳姑娘想住多久都无妨。姑娘若闲此处吵闹,我家在山上还有一间竹屋。”
月楹谢过,竹屋清幽,山间草药又多,正合适她。
月楹几人正聊着,院子外有人来叫门。邹吏开门一看,是秋晖堂的小大夫。
小大夫问,“岳姑娘可在你家?”
邹吏往里间喊了声,月楹即刻便出来了,“有何事寻我?”
小大夫见到月楹,欢天喜地,“谢天谢地,姑娘终于在了。”
月楹没有留下住址,小大夫想找人也只有通过邹家,他已经蹲守好几日了。
“麻烦岳姑娘随我去趟秋晖堂,师父有些事想请教您。”月楹欣然答应,夏颖也要去秋晖堂拿药,正好一道前往。
路上,小大夫说起来寻人的缘故。
杜大夫有个做太医的师兄姓刘,得知有人能治好肠痈后万般惊讶,刚巧前几日也有一个肠痈病人,刘太医用了月楹的方子与针法后,病人竟死了!
刘太医大骂杜大夫,说他不该吹牛,拿假方子来糊弄人!世间哪里有人能治肠痈,还是个年轻的姑娘,定是他胡说八道,根本就没有被治好的人!
夏颖道,“我如今好好地站在这儿,难道是假的不成?这太医也不过如此。”她心直口快,杜大夫与月楹皆是救;她的人,夏颖见不得有人说他们不好。
说话间已经到了秋晖堂,里面传来比较激烈的争执声。
“这药方定然是假的!”
“不会,第一副药是我看着煎的。”
“那第二副呢?”
“……”
“你被那丫头骗了!哪个大夫不藏私,更何况是治肠痈的药!”
月楹脚踏进门,有些愠怒,竟然怀疑她藏私?
“刘太医也太小人之心了吧!”
刘太医望过来,却见一娇小女子,“你便是治好肠痈的那个姑娘?”
“是!”
刘太医小眼睛,山羊胡,穿着浅灰布袍,有几分老学究的样子,“师弟,你糊涂了,她才这个年纪,能又多高明的医术,而且……还是个女子。”
刘太医轻蔑的眼神和话语让月楹有些烦躁,“女子怎么了?女子便不能行医开方,治病救人了?宫中都还有医婆,刘太医是觉得你比当今陛下圣明不成?”
“小女子牙尖嘴利!我何时说女子不能行医了!”刘太医可不敢承认她方才的那一番话。
月楹冷哼一声,“刘太医疑我藏私也要有证据,那日煎药之事皆由秋晖堂伙计所做,我若真想藏私,何不自己去?”
刘太医一时无言。
月楹道,“至于针法我一一画了穴位图,先后顺序与下针轻重事无巨细,这是藏私之人所会做的吗?”
医术上的针法大多粗略写几个穴位,如何入针,何时入针都要行医者自己琢磨。
“这……”刘太医又无法反驳。
杜大夫不想场面太尴尬,忙道,“岳丫头,我师兄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见怪。他救不活病人,着急而已。”
“救不活便是他医术不如人,怪我家妹妹做什么。”说话的是夏颖。
刘太医气得胡子倒竖,“你道我医术不如这黄毛丫头!”
夏颖瞪过去,“我妹妹能治肠痈,你不能,难道还不能证明吗?”
刘太医面色胀红,他不是个善于耍嘴皮子的,再次被噎,半天只憋出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第19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杜大夫这个夹板肉做的也是无奈,“行了,别吵了。师兄,你要见的肠痈病人就在你面前。”
刘太医抬起头,“便是她?”能中气十足地与他吵架,看来恢复得不错。
“是我,还活着。”夏颖气势足,月楹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差不多行了,刘太医毕竟是个老人家。
刘太医平静了不少,“让老夫把个脉。”
夏颖起先不肯,月楹劝了句才不情不愿伸出手,刘太医一模脉门便知她近期生过一场大病,也没有谁会诅咒自己得了绝症,且秋晖堂当日确实收治了一个肠痈病人。他心头疑虑渐消。
刘太医问道,“既然药方与针法是对的,那为何人还死了?”
月楹淡声道,“肠痈也不能一概而论,稍有差异治法便不同,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