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秋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身上穿戴整整齐齐,显然是早有准备。
丫鬟大惊失色,赶忙跪下解释:“二小姐,晴雪是来给您关窗的。夜里风凉,奴婢怕您染上风寒,没想到却吵醒了小姐,求您饶恕奴婢吧!”
晴雪下意识看了看床边烛台上的玉白飘蜡,眼里满是疑惑:怎么会没起作用?
“哦?你倒很关心我嘛。”白清秋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自己的豆蔻粉甲,眉眼凌若寒霜,语气中听不出半点情绪。
晴雪被房间中重重的压迫感吓得不敢抬头,又谄媚地哄骗着白清秋:“奴婢是二小姐的贴身侍女,自然要关心您的。”
白清秋忽地露出一个极为和善的笑容,音色轻柔道:“起来吧,既然你是为我好,那我怎么会怪你呢?快去睡吧。”
言毕,她将晴雪手背上的银针取回,没做任何解释。
“谢谢二小姐!”
晴雪瞬间松口气,慌忙跑出房间后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神色,她望了望掌心藏的鱼形紫琉璃,朝着白娇儿的房间跑去……
屋内白清秋将此情景尽收眼底,不屑地扯了扯唇角。
她缓步行至梳妆台前,拿起了她用来“钓鱼”的银票和玉佩,又检查了下方才晴雪动过的檀木雕花妆奁。
怎么只少了那块质地粗糙成色差的鱼形紫琉璃?
那似乎是原主心心念念的楚阔“楚大哥”送的,晴雪偷了它去做什么?
今夜她用完晚膳回卧房时就察觉屋中味道不对,闭气片刻查出是那对玉白飘蜡被人动了手脚,分析后发现是蒙汗药。
白清秋没有声张,想看看对方是为财还是为色,但如今偷东西的是个小丫鬟,还偷了个最不值钱的玩意儿就有些诡异了。
现在看来,晴雪是为白娇儿卖命的,就算晴雪见识浅,白娇儿还能不识货,为什么唯独要偷个不起眼的鱼形紫琉璃?
次日清晨,白清秋早早起床,打算去福禄街盘下那间看好的铺面,可在穿过花园时却被假山后的动静给惊着了。
“楚哥哥,人家好疼——”女人略带哭腔的娇嗔很是勾人。
“这个白清秋下手也太重了!”男人愤懑大骂,转而猥琐一笑,语带调戏:“快,我来帮你吹吹,娇儿是手疼还是……胸口疼啊?”
“楚哥哥好坏!”白娇儿半推半就,浪笑吟吟,“我捡到的那块鱼形紫琉璃可真好看,可惜等下就要还给二妹妹了。”
“你喜欢收着就是,还给她做什么?当初我不过是看她戴的红玉镯成色好,想拿来把玩几天才用紫琉璃跟她换的,没想到她竟把这当成定情信物了,自作多情!”提起白清秋,楚阔嗤之以鼻。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红玉镯送给白娇儿,“要是这个也喜欢就拿去吧。”
“谢谢楚哥哥。”白娇儿得意不已,夹着喉咙嗲声嗲气地讨好着楚阔。
听到两人的对话,白清秋只觉得耳朵受到了污染,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狗男女?
呵,果然渣男贱女不分时代。
楚阔的父亲是当朝御史楚文潭,由于御史一职不是肥差,楚文潭又为官清廉所以楚家一直过得清贫。楚阔为了前途便一直想与京城豪门富户结亲。
好巧不巧楚家与白家早前做过几年邻居,楚阔得知白家已经成为京城首屈一指的茶商大户后便找上门来。他既看中白娇儿的嫡女身份又贪图原主的美貌,所以常常是左右逢源。
原主家教甚严,不曾与楚阔有越轨之举,但白清秋还是原主对渣男付出的真心颇为不值。
既然撞上了,那就不妨让他吃些苦头。
“咳咳——”白清秋刻意抬高音量咳嗽几声。
假山后的白娇儿和楚阔皆是一惊,都不敢出声了,生怕旁人发现了他们的奸情。
“长姐,楚大哥,你们在假山后面做什么呢?”白清秋哪会善罢甘休,用人畜无害的嗓音点了两人的名字。
楚阔和白娇儿没办法,只好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面上还留着几分惊惶。
“白清秋,你怎么会在这儿?你都听到什么了?”白娇儿沉不住气,厉声发问。
“我什么也没听见呢。”白清秋茫然地望着白娇儿,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不就是装傻吗?谁还不会了?
楚阔本就被白娇儿撩起了欲火,如今再看到白清秋那张清纯绝色的脸庞更是百爪挠心了。他咽了咽口水,笑着走到白清秋身边。
“清秋,我碰巧路过来看看你们。”楚阔说着就要去抓白清秋的手。
忽地,白清秋顺势拂袖收手,袖口上的银针赫然竖立,登时刺破了楚阔的手指!
楚阔惨叫一声,发现指尖被扎了一个小口,血珠滚落,钻心的疼。
见状,白清秋眼底闪过快意:那是她特意处理过的银针,当然痛感也要比普通银针强烈了。
“你!”楚阔气急败坏,张口就要大骂白清秋。
“哎呀,我的袖子上怎么会有根针呢?楚大哥你对我真好,为了帮我拿下银针还弄伤了自己。”白清秋甜甜一笑,佯装懵懂,话可是说给白娇儿听的。
楚阔被白清秋流转的眼波和软糯的声音给迷得神魂颠倒,哪还有一丁点儿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