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什么?”谢琛追问道。
“说殿下您,马上就要娶别家的女子了!”茯苓战战兢兢把话完,连大气也不敢说一声。
“阿珩,我没事的。”她被他这强大的气场给震慑住了,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只是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衣袖,悄声说道,“你就别问了,好不好?”
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谢珩握住她的手,在掌心揉了揉,随即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痕,却没有发话。
“荒唐!”谢琛眸子一沉,眼里的阴霾越发厚重了,在短暂的迟疑之后,火速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苏木槿大惊失色,忙跟着下了榻,冲着谢珩的身影,急切唤道,“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住嘴!”她猛地坐起身来,打断茯苓的回话,一脸责备,“死丫头,谁让你多舌的,还不速速退下!”
“是,奴婢告退。”茯苓眉宇紧皱,眼底忧心忡忡地看了苏木槿一眼,欲起身离开。
“且慢!”谢珩凌厉的目光落在苏木槿的脸庞上,开口道,“说下去!”
“瑾儿,发生什么事了?”他一脸担忧,将她盖在脸上的双手,缓缓挪移开来,对上一双哭得水汪汪,微微红肿的杏眼。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谢珩满眼心疼,朝她的面容伸出手去,她却飞快避开了。
谢珩探出半个身去,用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柔声道,“可是谁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惹咱们的娇娇生气了。”
榻上的人没有说话,星星点点的泪光从她眼角滚落,嘴角微微努了努。谢珩本以为她是气自己偷偷出府喝酒,稍稍哄哄,自然而然的也就好了。
茯苓听见款款而至的脚步声,慌张转过身来,行了礼,“奴婢见过殿下。”
榻上的人儿,听到动静而并没有转过身来,反而把自己抱紧了些,往里头缩了缩。
谢珩好容易寻了空,稍稍出去同苏元青偷喝了几杯,回到府里的时候,酒兴上头,心情大好。
可一直等不到她的回应,这才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再看一看茯苓躲躲闪闪的眼神,便越发肯定了。
有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谢珩随即转头,追问茯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殿下息怒,小姐她……”茯苓惊慌失措,用不安地眼神看着榻上之人,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回殿下的话,其实是……”
茯苓支支吾吾,愣了半晌,慌忙跪倒在地。
“说!”谢珩声音低冷,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他最见不得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更不舍得她受半点委屈。
“这是怎么了?”一个温润的声音在她的耳旁响起,紧接着又听到谢珩拂衣坐在的动静声。
她朱唇微抿,在听到声音后,所以把脑袋闷在自己的臂弯之中,一声不吭。
茯苓也跟着急急忙忙追了出来,忧心忡忡道,“小姐,你慢些……”
“快,你快去拦住他。”等追到门口的时候,早已不见了谢珩的身影,她几乎要急出来了,又见是茯苓近前,忙说道,“我不是让你不要说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小姐,奴婢知道殿下不是这样的人,那话分明也是娘娘一人意思的,只是您平白无故受了这样的委屈,奴婢也是为了您打抱不平。”
“你还说!”她一脸焦虑,往前走小跑了小步,与突然出现在前头的邢谦打了个照面。
“娘娘,发生什么事了?”邢谦原本在府内巡逻,看到谢珩的影子,在眼前一晃而过,正纳闷是怎么一回事,偏巧她二人就出现了。
“邢将军,你快去拦住殿下,他这会子怕是往宫里去了。”她神情急切,也万万没想到,谢珩的性子怎么突然这般焦虑,都等不及她把话说完。
“是,末将领命,”邢谦响亮地应了一声,又看了看茯苓,说道,“你照顾好娘娘!”
茯苓点点头,搀扶住苏木槿瘦薄的身子,耐心劝道,“小姐,咱们先回屋吧……”
“我不放心,万一他……”她满眼不安,紧紧握住茯苓的手腕,说道,“他因此事同母妃起了争执,我不就成了离间他们母子的坏女人了?!”
“小姐,您就别担心了,既然贵妃娘娘已经认定了您是她的儿媳,断然就没有反悔的道理。奴婢倒觉得,娘娘说这番话,像是别有苦心呢?!”
“我眼下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她轻叹一口气,“因为裴彧的事,她多少对我有些成见,却是情理之中。哪个母亲愿意自己的孩子受半分委屈呢?我好容易才让母妃放下所有的成见,接纳我,又怎可重蹈覆辙?”
“小姐,您细想想,贵妃娘娘先前可说了什么话没有?”茯苓旁敲侧击问了一句,尽力让她不安的心,慢慢变得平静下来。
经茯苓这么一说,她才回想起今日去宫里给母妃请安时的场景。
冥思苦想之后,缓缓开口说道,“母妃说,她怕自己老来寂寞,说是当年如果能多诞下一儿一女,就不会这般孤单了!”
“小姐如何回的?”茯苓问。
“我说,我和殿下会一直守着她,孝敬她,决不会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她说着说着,突然就变了脸色,神情有些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