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门来了,有人从门缝里头探了半个脑袋出来,见谢珩忙道,“原来是晋王殿下,还请殿下稍等,待小人进去通传一声。”
这般稳重的回答,令谢珩也险些头脑一热作了答,可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并不认为他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没有三寸不烂之舌,哪里能够说动她?况且这件事,假手于人,实在没有诚意,思来想去,终是不妥,只得道,“算了,还是本王自己去吧……”
邢谦一头雾水,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直到谢珩一路马不停蹄赶至镇北侯府的时候,才算是恍然大悟。
那人说罢便想关上门,邢谦忙伸手抵住门缝,神情不悦道,“你既然知道是晋王殿下,竟还敢关门,将殿下拒之门外。”
那人抬起头来看了邢谦一眼,哆嗦哆嗦没有说话。
邢谦心头一惊,神色突变,“难道此人的功夫已经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
谢珩神色有些忧郁,“不好说,先不管这个了,眼下本王有件更重要的事,想……麻烦你帮个忙……”
“殿下折煞末将了,您有事尽管吩咐,末将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邢谦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模样,也跟着不自在起来。他清楚谢珩的性子,向来杀伐果断,行事坚决,哪里会是这般境遇?
邢谦谨慎细微地观察着他的神态和语气,老老实实道,“殿下,末将办事不利,让那人跑了。”
原以为他会大发雷霆,谁知他却浅浅一句知道了,随即又道,“本王试探过沈归辞,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文弱书生,可有查清楚他的底细?”
见小姐不愿意说,茯苓便也没有追问,只是寻了些好玩的事,逗小姐开心。
而谢珩因为这事心中也是郁闷不已,等从皇陵出来,才意识到,方才气在头上,并未顾及到到她的感受,又说了那样一番急切的话,平白无故叫她受了委屈,心中更是悔恨不已。
她是真的伤心了。
茯苓从外头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小姐端坐在窗前,一言不发,眼眶微红,似乎有什么伤心事,忙关切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苏木槿回到府的时候,并未有人发觉,她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呆坐了许久,想着谢珩方才说的那些话,虽是情有可原,可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语气,就像是对待一个仇恨入骨的敌人,她怎能接受?
可也不知怎地,突然倔强起来,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跟在身后,许久不出声的邢谦问道,“方才你想说什么?”
邢谦发答道,“末将派人查过,他兄妹俩个父母双亡,家道中落,早年曾受过宁王的恩惠,此次是特意来投奔宁王的。沈归辞原是个教书先生,天资聪慧,在其居住地安昌镇颇有名声。”
谢珩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武功高到一定的境界,常人难以察觉。”
谢珩琢磨了半晌,点点头,“看来,三哥的身边又多了个得力助手。”
邢谦不解道,“殿下此话何意?末将有些听不明白,他不过是个一穷二白的教书先生罢了,宁王又怎会需要他的帮助?”
听闻茯苓这般问起,她连忙收了收愁容,并用手轻轻掩了掩眼眶,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许是风沙迷了眼吧……”
茯苓自然不信,又见小姐眼神四下闪躲,便也猜出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记得今早的时候,小姐同自己提起,要亲自将阿宝送回到鹦鹉园去,好端端地去,怎么回来就这般委屈了?
从未遇见这样的情形,他谢珩到了镇北侯府,哪一次不是开了大门,堂而皇之的进去,今日却在被这般对待,心里有些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掩嘴轻咳,“邢谦,规矩。”
邢谦听谢珩这么一说,只得无奈松开了手,眼睁睁看着这小厮咣当一声把厚重的黑漆大门关上。
谢珩心中凄凉,后悔万分,这一次偏偏就这么蠢,自己再生气,怎可迁怒于她?
片刻之后那小厮又开了门,支支吾吾道,“回晋王殿下的话,侯爷和大公子现下并未回府,二小姐也特意嘱咐了,她说暂时不想见您。”
这小厮也是硬着头皮,又生怕此话惹怒了谢珩,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也可谓是两难。他心里头也十分郁闷,往常二小姐听到晋王殿下来了,欢喜地不得了,而今日太阳怕是从东边落下的,自家主子竟然改了主意。
不敢说,也不敢问,说完了话,又按照小姐的吩咐,再次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谢珩:“……”
这小厮动作之快,令邢谦也有些来不及反应,又偷偷看了一眼谢珩的神情,再次叩门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还不速速开门!”
谢珩也只觉胸口堵得慌,在府门外徘徊了许久,好容易厚着脸皮道,“本王知道,你与她身边的茯苓……不如你想想办法……”
听他这么一说,邢谦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这样的事情,自己是真的爱莫能助,微微摇摇头,干笑道,“殿下您不如另寻高明吧,末将能有什么法子,嘴又笨,万一适得其反了岂不是误了殿下的大事……”
谢珩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方才也不知道是谁如此信誓旦旦,现如今就这么个忙,就吓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