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成绩很让人震惊。
桑晓晓自己都完全没想到。她的语文其实说实话,作文已经做好了被扣一些分的准备。她曾经参加过高考,那会儿就几乎不给作文满分。
想要给一篇作文打高分,得要一层层交上去给批卷组长看,讨论确认后才能给出这样的高分来。大多数扣个四五分都算很高的分数了。
碰上压着打分的,那更是让人无语。而且错别字也扣分,不写文标题也扣分,卷面脏乱也扣分。分数就是将文章分类入一个基准分后,一点点往下扣的。
谁知道整个卷子只扣了一分。难道是因为她的字好看?
桑晓晓看着桑妈:“你不会是在哄我吧?”
桑妈当然不是在哄桑晓晓。她高兴着,也不管桑晓晓这质疑的话:“马上家里就要来人了。他们刚还打了电话过来。就等着你呢。”
桑晓晓微歪头,眼神茫然:“谁啊?”
因为飞机固定了航班时间,所以阳城上上下下在联系到出版社和桑家之后,确认了桑晓晓的回家时间。如今电话不是人人都有,所以省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全省文理科第一的,一定要去家里通知成绩,通知到本人。
大家都是过来人,知道有些穷乡僻壤最容易出什么岔子。前几年有冒名顶替上大学的,也有家里死活不让孩子上大学的,连成绩都不告诉学生,当然也不会给通知书。
一般像全省文理科第一的家庭不会有这种事情。但事情就怕个万一,上头就此有了这个不成文规定。老师一定要将成绩通知到本人,而第一的两位要去家里通知。
家里通知,来的人可不会少。
桑晓晓听桑妈大概讲了一下会来多少人,已经想开溜了。她没想到现在的成年人光打电话不够,还组团来找她的。
怎么这样啊?
桑晓晓正想和傅元宝商量跑路的事,就听门外远远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喊声:“丽丽啊?人在家里不?你们晓晓回来了没?”
桑妈搓手站起身来,朝着外面快步走:“在呢在呢。回来了,刚回来。”
“我听说有车过来,这不就猜着是你们晓晓回来了。”外面中年人这样说着,“省里正好也来了人,我去叫他们。”
桑晓晓趁着桑妈没空管自己,拉了下傅元宝腰间的衬衫,压低声音:“走不走?他们马上要来人了。”
傅元宝其实没彻底从桑晓晓语文只扣了一分的冲击中缓过来。他记得第一次见桑晓晓的时候,小家伙只考了五分。他一说她还恼。
后来他知道小姑娘成绩很好,却也没想到能好到这个地步。
现在更离奇的是,马上要荣誉加身,当事人却打算跑路,根本不想要这种众星捧月的待遇。傅元宝好歹体谅着特意赶到小河村的人:“没事,就随意聊两句,最多拍两张照片。”
桑晓晓顿时从拉衬衫变成使劲戳人:“你是帮哪边的?你是不是……”
话没说完,桑达达在边上疯狂咳嗽。他也实在不好说两人这么打闹是不是有点太亲昵了,可大庭广众之下,他还在呢,等下家里还要来人呢。
有点过分了啊。
桑达达起身:“我去把家里杯子茶叶都拿出来。你可别让晓晓跑了。他们那群都是专门为了她过来的。天天打电话问候,今天要是碰不上,明天还来。”
桑晓晓听着,感受到了绝望。
现在的成年人怎么这样啊!一群人通知个成绩还要围堵她。村里来人,城里来人,市里来人,省里来人。更可怕的是阳城日报和省报的编辑也来,连带采访的。
这叫通知吗?这叫搞新闻。
小姑娘还不能够换位思考到这个层次的成年人,傅元宝替人说了两声:“你全省第一的身份不一样。往后就是大家学习的目标。你后面还有无数的年轻人,需要你这样的优秀青年作为榜样。你看采访我的人不也很多?省里头开经济相关的大会都会考虑让我也去参与。这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期待。”
桑晓晓撇嘴:“期待什么啊?”
傅元宝说着:“期待你成长为比他们更优秀的国之栋梁。”
这话听得桑晓晓收回了点逃跑的心。她确定傅元宝是在夸她。青年今天依旧是简单的衬衫西裤,脚上为了方便,真的搭配了布鞋。主要是皮鞋穿了好几天,有点脏也不方便赶路。
他头发这段时间没修剪,长长了不少,没打摩丝看上去年纪都轻了两岁。
“你是不是夸我把你自己也给夸了。”桑晓晓嘟囔着,“臭不要脸。”
傅元宝刚因为桑晓晓成绩好,于是耐下心教人,结果还要被说臭不要脸。他发现小姑娘是真的,每次有竿必顺着爬,努力争取着天天在他脑袋上作威作福。
桑晓晓戳他,他就戳回去:“谢谢夸奖。”
桑晓晓震惊。
人类的脸皮终于进化了,比她参观的城墙都厚实。十公分的砖瓦都无法媲美此刻傅元宝的不要脸,他还敢戳回来。
腰部那一下让桑晓晓后脑勺都一麻,人险些哆嗦了。她第一次知道自己腰上能敏感成这样。桑晓晓愤怒,张牙舞爪打算收拾傅元宝:“你敢戳我,我要戳你十下!不,一百下!”
傅元宝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