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我都铺好了。”
沉重的衣服包和书包,在秦蓁手里半点没分量似的,被她轻松拿上了楼。
桑晓晓被带到客厅的座位上。
茶几上泡着一壶花茶,茶壶边上放了一个果盘和一个糖盘,还有一细木条勾出的小篮,篮子里全是各种零食小点心。
正对着座椅的是一台笨重厚实的电视机,距离电视机并不远的红木架上,放着一台固定电话机。
家境的差别太过明显。
小奶奶站到电视旁打开电视,发现屏幕全是雪花,拍了拍厚重的电视机,带着老年人的不满:“这东西一点不好用。还不如收音机。”
桑晓晓心想:桑家连电话都没有,更别说电视机了。
连埋怨好不好用的机会都没有。
屏幕从雪花变成正式的节目,桑晓晓惊讶了下。电视机是彩色的,比她想象中更高级。
电视里播放着不知道什么节目。男人穿着西装装扮老土,女人卷着头发,妆容复古。即便这样,桑晓晓太久没看过电视,还是被电视节目吸引了一部分注意力。
小奶奶坐到桑晓晓身边,亲手给桑晓晓拿零食,并说着门外的事:“门外呀是傅威,元宝的堂哥。不是什么好东西。上回就带了人来家里闹,蓁蓁不得不拿板凳吓唬他。”
秦蓁东西放得快,下楼来客厅正好听小奶奶说起上回的事。
她生怕桑晓晓觉得她凶残,忙告状:“我是拿了长板凳,但我打在他屁股上。是他自己往外逃的时候,腿撞在门上又绊着门槛,把腿给摔断了。”
“结果他死要面子,出去说是我打断的。”秦蓁说起这个有点小得意,“现在我在外的名头可大了。”
小奶奶笑得后仰:“哪有高兴这凶名的?”
桑晓晓最烦傅威这种男人。
傅元宝是个生意人,王叔是司机。这屋子上上下下就两个男人,常年在外面跑生意。傅威趁着家里只有女人的时候上门,纯粹欺软怕硬,想借机闹事。
今天傅威上门,唯一能应对的秦蓁都恰好出了门。要不是他们正好回来,面对傅威和几个大男人的,只有说话细声细语的小奶奶以及一个厨师。
桑晓晓抿唇不高兴:“欺负人算什么东西。”
小奶奶听桑晓晓娇气骂傅威,笑得更开怀。
桑晓晓说完撇嘴:“算了,根本不算东西。”
这下连秦蓁都乐开,高高兴兴给桑晓晓倒茶:“对,根本不算个东西。”
屋里头气氛融洽,在阳城另一头,傅敬远知道傅威又去傅家堵人,气得一个电话打到手下那儿:“你带几个年轻力壮的,我要把傅威这崽子带回来关着!”
手下问了一声:“是去哪啊?”
傅敬远咬牙切齿:“傅元宝家门口!”
与此同时,王叔从正门口出去,上车离开。
约莫十来分钟,他将车开到茶楼门口,停靠好后下车,快步往茶楼走。
茶楼里茶水味浓郁,还有淡淡的烟味。小包间里大堂里都坐着人,而大堂最前头坐了一长桌,其中左数第三就是傅元宝。
在场的人各个身份都不一般。撇去阳城这一批,更有不少各地做乡镇企业的厂长,以及有几个外地单位特意派过来的秘书。
说是朋友间喝茶,搞得像开会。
傅元宝说话节奏不快。他声音很清楚,只是淡淡开口就传遍了整个茶楼:“开厂,你得把人当人看。你想挣钱,他也想挣钱。你挣十块还是十万块,他都只挣一块。他凭什么帮你?”
“现在很多厂,包括我朋友宋锐的厂,都更想要有文化的技术工。有人觉得给他们开多点钱舍得,给其他工人就不舍得了。不管是有文化没文化,你连最普通的工人都不给提成,技术工怎么信你?他要是技术不够了,是不是你这儿就不要人了,或者干脆会给他扣钱了?”
底下不少人轻声议论起来。
王叔走到傅先生能看到的地方,朝着傅先生做了个出门的手势。
傅元宝瞥见王叔的动作,站起身来:“要盘活,得舍得。毕竟上头提倡的是共同富裕。好了,今天这茶喝得也够久。我先走了。”
他和身边的人低声交代了两句,随后朝着王叔方向走。
王叔带着人朝车上去,三言两语说了下情况:“傅威带着几个兄弟又来了。在家门口候着。说是一定要见着傅先生。小奶奶看要吃饭了,让我来叫傅先生回家。”
傅元宝应了声,上车关上车门,语气沉下:“开快点。”
他就是太给傅威脸,没在他腿断了的时候,让秦蓁把他另一条腿干脆也打折了。这人是非得四肢不健全,才能安安分分在家里躺着。
车才开了没几米,傅元宝在车后座再度开口:“这两个月城南那片的中药都往中医馆送。就说是我给他们医院的乔迁礼。”
王叔忙应下:“好的。”
这两个月正是采药好时节。城南那片是阳城中药药材种植出来药效最好的。虽说这行为不算太过为难他人,但绝对属于膈应傅敬远那一支。
王叔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傅先生。
哎,脸色阴沉得很。一张俊脸愣是摆得和阎罗王似的。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