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自然也想到了。
“冬娃娘,爹和你婶子也合计了一下,现在下手的确是个机会。咱也别搞那么
多铺面,以免遭人眼红……爹寻思着去寻处宅子,就是那种前店后院的,平日里也可
以在院里住着,加工点啥也方便……”
“爹,这个法子好!”徐甜甜连连点头。这么一来,即便日后铺子归集体所有
了,可宅子是自家的,这个可变不了。
爹见家里人都同意,就继续说道:“冬娃娘,还有一点先说到头里,咱家名义
上算是分家了,你大哥现在管着杂货铺子,和你嫂子都住在铺子里。咱几个过去
了,也实在是住不开,爹考虑着干脆寻两处宅子,小一点没关系,够住就成……”
徐甜甜一听,高兴得简直心花怒放。
也就是说,她和冬娃搬过去后,也能有自己的宅子和铺面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好了,既然你们几个都同意了,那爹和你婶子就去打听价钱了……到时候,咱
对外提起来,就说是你婶子带来的私房钱,冬娃娘这边就说是你自己攒下来的,万
不可提咱家……”
对爹的想法,徐甜甜表示赞同。
这样分开来也好,省得一大家子挤在一起,日子久了闹矛盾也在所难免。
不过,具体能找个啥样的?
现在还很难说。
她考虑着,如果分开了,能多几个铺面不说,还可以借着那酒坊,搞个连锁经
营啥的。
如果真成了规模,变成全民所有也不是不可能。
那么一来,不就捧上了铁饭碗?
至少能吃个二三十年的。
那日子过得,可比种地强多了。
日子转瞬即逝。
村里闹腾了一阵之后,渐渐稳定了下来。
早在两个月前,徐甜甜就想带着冬娃回徐家湾看看。自从恢复了翠翠的麻利劲
儿之后,也没啥可担心的,总想出门走走。
可一连串的事情,却打乱了这个计划。
直到八月中旬,才得以成行。
这天一大早,她带着冬娃上了客船。
俩人坐在舱里,冲着岸上的启康和凤芝挥了挥手。
船便扬起风帆,缓缓地离了岸。
一路上,客船沿着青沙河顺流而下,到了半晌午就抵达了徐家湾。
她扯着冬娃,上了河堤。
这时候,秋玉米早已经种上了。
地里冒出了一棵一棵的嫩苗,看着绿油油的一片。可这成片的庄稼地里,也有
几块荒着,上面啥也没长,在一片绿色中瞅着特别显眼。
要知道土地可是农户的命根子。
一年三季,恨不得连地头上都种上庄稼,哪舍得让地荒废着?
可今年的夏种,偏偏出现了这样的奇观。
不光是徐家湾,包括虎头村在内都是如此。
这些荒废了的田地,大多是那些不事农活儿的家庭刚刚分得的土地。
有了地,本是一桩好事。
对大多数农户们来说,就连睡觉做梦都能笑醒。
可对那些二流子们,却是个摆设。
好吃懒做习惯了,哪肯下力气去做农活?
所以,宁可让地荒废着,也懒得动手。
爱地如命的庄稼汉子,看了直心疼。
那可都是最好的良田啊!
以前是地主家的,现在是农户家的。
可惜,却被这几个二流子白白地糟蹋了。
而这些人,大多是土改时闹得最凶的,谁也不敢轻易招惹。
另外,还有一些孤寡户们也得了良田。
可家里却无人耕种,想租出去收点租子,可哪有人敢接?
结果,错过了耕种期,也只好荒着。
徐甜甜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种浪费,直接引发了后续的“农业合作化”改造。日后一连多年,在村里吃救
济粮的也是这伙人吧?
他们在大锅饭里混着,没起到啥好作用。
也消磨了其他农户的劳动积极性。
直到八十年代搞起了“包产到户”,才彻底打消了这些人混吃混喝的念想。
徐甜甜抱着冬娃进了村。
她根据以往的记忆,摸到了徐家。
从外面看,宅子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过破旧了不少。东边的院墙也塌了半截,
没见修理,就那么半敞着。
想着爹以前可是个讲究人,现在咋成这样了?
这么大喇喇的,是做给村民们看的?
徐甜甜不觉有些好笑。
就连冬娃都瞅见了。
还趴在她耳边,悄悄问道:“娘,姥爷家的院墙咋塌了?”她压低了嗓门说道:
“呃,你姥爷家忙,还没顾得上去修理呢……”
她叫开了门,是志和过来开的。
他见了长姐,欢快地打着招呼。
还冲着堂屋里大声喊道:“爹,娘,姐和冬娃回来了!”
“是翠儿回来了?”
娘一见到她,眼泪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