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怎么周围这么吵?
高阳在头疼欲裂的感受中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女子温软的娇躯死死地压在他身上,好似在保护着他一般。
而他躺的地方,是一个简陋但古香古色的小院子。
这小姐姐怎么回事?为什么趴在他身上?
高阳眨了眨眼睛,打量起了他身上女子的襦衫,以及院子周围一斗三升结构的建筑。
这特么不是魏晋南北朝的服饰和建筑吗?他这是梦游到学校旁的影城了?
高阳依稀记得,刚才的他正在通宵查资料来完善自己的论文——《东魏—北齐中央官制较北魏的变革》,那是他花费大量的心血写下的一篇关于南北朝官制变革的论文,他希望这篇论文能够获得教授推荐登刊的机会。
就在他马上要完成的时候,他实在经不住疲劳打了一会盹,结果……醒来后周围的环境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理清回忆的高阳,挺挺身子,想要把压在他身上的女子推开。边推还边嘀咕着:
“小姐姐,您拍戏,也别随便往别人身上扑啊!这光天化日之下的……嗯?”
高阳伸手时,在女子的背部摸到了一股温热的液体,他覆手一瞧……
我靠!是血!
高阳开始以为这是拍戏的假血,刚准备感叹一句,现在的剧组真敬业,连红颜料假血都要做出温度来。
一声刺耳的尖叫便从身上女子的口中传来,惊的他直打了个激灵。
高阳抬头一望,只见眼前的女子突然被她身后一个头戴笼冠、满脸横肉的男性拽住了头发,狠狠地从高阳身上拉了起来,然后带着她向院门旁边挖好的土坑走去。
天啊,这男群演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怎么搞得跟真的要打人一样。
“啊!”
那被拽住头发的女子因为反抗激烈,被男子狠狠地抽了一巴掌,秀丽的小脸立刻肿胀起来,她本人也因为惯性重重的栽倒在地。一双美眸惊恐地盯着打她的男子。
这黑社会吧?高阳见男子出手如此狠重,心中不由得升起警惕心来。
他再次仔细的环顾四周,这回,他终于发现了环境的异常。
若说这里是拍戏的剧组,那导演呢?工作人员呢?高阳环视一圈,也没有发现有第四个人在场。
高阳又小心翼翼地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发现他浑身衣物破烂,还粘满了血迹。
他赶紧低眉瞧了瞧自己的穿着,呵!原来的t恤短裤不见了,身上取而代之的是上着曲领宽衫大袖,下着百迭裙裤。
这不男不女的穿法,不正是魏晋士人的打扮吗?
观察到此,一个让高阳感到恐惧的直觉随即涌上心头。
可他正准备确定这个直觉时,却被连番的陌生回忆一股脑地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这股陌生的回忆,将已经死去的旧高阳和眼前的新高阳各自的经历与性格,彻底的融合了起来。
此时的高阳终于明白,自己不是在梦游,这里也不是在演戏,自己是真的来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夺舍了一个屈辱憋屈的人生……
“救命!来人啊!”
“再怎么叫唤,你今天也得死!谁让你跟错了主子。”
大声呵斥的黄门又甩了柳儿丫鬟几个巴掌,打的她嘴角流出了丝丝的鲜血,直接昏厥过去。
“哼哼,收拾完了你,咱就勤等着高阳小儿咽气就行了。”
黄门冷哼一声,随即将昏迷不醒的柳儿扔进土坑里,把不知从哪找来的草席往下一盖,接着就挥舞着铲子往坑里面填土埋人。
“不行,处理完这个贱婢,咱还得回过头去给那高阳补上一刀,免得他没死透!”
“唉?人呢!”
一边填土埋人一边嘟囔的黄门,不经意间回头看了看高阳躺着的墙角,却发现那个地方早已经没了人影,只剩下几缕杂草在随风摇曳着。
黄门见状,脑袋噌的一声就冒起响来,他赶紧扔了铲子,紧张地蹑脚走到墙角查看情况。
黄门在墙角处东张西望着,虽然没找到高阳踪影,却发现眼前的墙面上,有几道因攀爬而留下的新鲜血痕,印在青色的砖瓦上显得格外的醒目。
难道这小子命硬,清醒过来爬墙跑了?
黄门心中暗叫不好,这要是让高阳这猪狗婢跑了,不但他要没命,世子爷和夫人也得受牵连。
于是黄门赶紧抬腿踩在墙面的砖缝上,准备翻墙去追高阳。
他笨手笨脚地爬到一半时,感觉到背后有一阵凉风袭来。他赶忙想着回头,但却为时已晚。
“咚!”
一根木棍猛烈地敲击在黄门的后脑勺上,直打得他后脖颈处凹陷了下去,下巴也猛磕在砖墙上,疼得他两眼发白,全身颤抖着从墙上跌到了杂草堆里。
恍惚之间,口吐白沫的黄门努力地伸手,想要爬起来看清究竟是谁下手如此狠毒。
黄门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一只穿着锦靴的脚踩住了他的衣袖,之后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沾着污血、表情因着强烈的仇恨与憎恶而扭曲的俊脸。
此人正是高阳,此时披头散发、血染袖袍的他居高临下地盯着着那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