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这话时,他的话语里带上一丝灵韵压迫。
林静慧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因为他有钱,还没有爹娘!”
“嫁了他,我便什么都有了。”
宋延年:……
就连那几分情意,居然也是假的啊。
啧啧,惨!荣枫兄真惨!
他瞥了一眼,随即挪开了视线。
林静慧被这样的眼神一看,倏忽的一股惆怅涌上心头。
在这个年轻的知州大人眼里,自己是个十分差劲的人吧……
……
宋延年没有在意林静慧的惆怅,随着他宽袍的拂过,一道明亮的火似火龙一般的朝粉嫩的小鼠心卷去。
不过是片刻时间,那儿便只剩一道灰烬。
风席卷而来,连灰烬都不见了踪迹。
火龙盘旋的将金钱树下的坛子启出,众人的视线跟了过去,在一片火光中,黑色古朴的坛子底下一道黄光一闪而过。
众人凝神,坛底确实用朱砂描绘着魁罡二字。
那笔触十分的细腻,歪扭中还带着几分神秘的邪异,在烈火的焚烧中,一切的不甘都化作了灰烬。
最后,宋延年将林静慧屋里神龛中的神灵请走。
一行人离开时,宋延年转过身,目光直直的看着已经放松下来的林静慧,开口道。
“对了,走得有些急,重要的事差点忘了交代。”
他的眼生得很好,眉眼舒展模样,笑的时候似那冰雪初融,春回大地,然而,这样没什么表情看人的时候,却又似幽泉。
凛冽,直击人心。
所有的阴霾和狡诈,在这样的一双眼睛下,都无所遁形。
“还有什么事?”林静慧倏忽的又紧张了起来,搁在裙摆旁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宋延年看了看天色,认真道。
“马上便是鸡鸣时分了,抓紧时间,在家好好的吃顿早餐,再和家人告别几句。”
林静慧失声,“大人这是何意?”
宋延年同样的诧异。
“古老爷子一家和你人妖有别,这才不好与你计较,但是,你莫不是忘记了,还有一位纪小姐,她也是苦主。”
“那不关我事!我只是……”
宋延年抬手制止了林静慧继续的话语,他看着她的眼睛,心平气和道。
“到底和你有没有干系,你心里知道,我也清楚,明日过后,这东湖州城的百姓也能看明白,希望林姑娘能够迷途知返,清晨时候,自己去府衙投案。”
他顿了顿,继续道。
“不然,署衙的武侯上门拿人,那情况便难看了。”
在林静慧难看的表情中,他补充道,“当然,你表哥那边我们也会请他去署衙一趟。”
说完,宋延年深深的看了林静慧一眼,劝诫道。
“林姑娘,好自为之。”
……
随着宋延年一行人的身影远去,原先如水墨一般淡去的院子围墙一点点的显形,围墙遮挡了林静慧的视线。
她有些着急,神经质的来回走动:“不会的,不会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送出了一个花瓶而已。”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
揣着侥幸的心理,林静慧惴惴不安又心神恍惚的吃了一顿不知滋味的早膳。
郑氏虽然对这个闺女的坏心思有些没辙,对她也有些失望,但再怎么样,这就是她的闺女,是她生的是她养的。
见到林静慧这般没精打采,她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开口问道。
“怎么了这是?”
“是哪里不舒坦吗?”
林静慧摇了摇头,抬头看着郑氏,期期艾艾的叫了一声,“娘……”
郑氏抬眼,“怎么了?”
林静慧想了想,还是将话吞了回去。
不会的不会的,那个人那么年轻,可能不是知州大人吧,吓唬她的吧……
大人……那都是腰粗肚胖,留着一脸的胡子。
戏文里都是那般模样……
就这样,林静慧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灶间的饭桌上坐立难安。
见闺女明显不想说,郑氏无法。
饭后,她打了盆水,又拎上一块干净的布,准备去西厢房那间擦拭神龛,这是她婆母在世时便有的习惯。
神龛日日擦拭,不染一丝尘埃。
片刻后。
林静慧就听到自己的房间传出她娘的惊呼。
“慧慧,神像呢?”
与此同时,院门口也传来了有力的叩门声。
林静慧猛地将头扭了过去,起身带倒地上的板凳。
施氏被这大动静吓了一跳,她看了一眼小姑子,见她怔楞着身子,脸色有些白,细看好像还有一点抖。
“神神叨叨的。”施氏偷觑了一眼,不敢大声唠叨,只能越过林静慧朝大门走去。
她拉开木门,随即便愣住了。
“官,官爷,您,您找谁……”
只见院门外站着四个皂衣武侯,他们腰间配一把弯刀,绷着脸气息彪悍骇人,施氏的腿都吓软了,话也说不利索了。
张谷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