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离他五六步远的人回过头了,他冲周辞起嘿嘿笑了一声。
……
“哐!”周辞起只觉得一股凉意往头上冒,这七月流萤酷热时候,他却好似堕入寒冬的冰窖一般。
只见,对面浑身赤裸的人和他长着一样的脸,就连脸颊边的黑痣也一样!
假周辞起弯腰捡起衣服,为自己套上了大裤衩、内衫、长衫……最后扶了扶束着黑发的青玉冠。
“嘿嘿嘿!”
他一步步的朝周辞起走来,他的脚步不轻不重,脸上还挂着周辞起熟悉的笑容。
周辞起知道,自己就是这般微笑的。
“别,别过来……你,你是什么,什么东西。”
假周辞起还未说话,周辞起抓起地上的一层土朝来人扬了过去。
假周辞起举起袖袍挡了一下,还不待他放下,便听到了一声惨叫声。
他放下袖子看了看,原来,前方不是路,是悬崖……
……
听到声音,佟骏中心中一凛,侧头招呼旁边的大明,“走!”
两人举着火把一路小跑过来,看到背着人站立的周辞起,佟骏中蓦地的心下一松。
他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了过去,拱手道。
“大人,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周辞起回过身,温和的笑了笑,开口道。
“无事。”
佟骏中将火把撩到周辞起面前,周辞起皱起眉毛,如往日一般斥责道。
“怎地这般毛毛躁躁!火苗差点烧到我眉毛上了。”
佟骏中连忙告罪,“是是大人,是小的一时情急。”
他低头看地上那影子,这才安下心来。
佟骏中侧身,“大人,夜深了,山林里危险,要是起夜的话,还是让小的陪在身边吧。”
旁边的大明连忙附和:“是啊是啊,大人,你是不知道刚才中哥有多着急,他非说你有点怪怪的。”
佟骏中:“多嘴!”
佟大明连忙闭上了嘴巴。
周辞起不在意的笑笑,“无妨,我知道骏中是好心。”
三人一起朝马车方向走去。
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周辞起的影子却和周辞起摆出了并不协调的步子。
周辞起皱了皱眉,他甩了甩衣袖,地上的影子才正常了起来。
……
第二日,太阳初升。
谢元禾是个樵夫,平日里靠打柴为生,前几年他家里的独子意外没了以后,他和老太两个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倒是不好也不坏。
他今年六十了,这砍柴的力气活已经有些受不住,这不,这一两年,他都是和老太到这片山里捡柴,然后再顺着山里的流水,趴在柴火上一路飘回谢家厝的。
山林中,拿着麻绳的谢元禾眼睛扫过什么,陡然一愣,随即大步的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招呼后头跟来捡柴的婆娘。
“老婆子快来看,这里有个后生……”
谢元禾将人翻了过来,他愣了愣,随即脱下自己的外袍将人的重点部位一裹。
转头看后头的老太婆,义愤填膺的开口。
“现在这贼人太猖獗了,打家劫舍就算了,连一个裤衩也不给人剩下!”
“丧天良哦~”
……
第169章
谢婆子拖拉着木柴,她抹了抹额上的汗,听到声音将柴火一丢,疾步跑来。
“哟!这是都剥光了啊……真狠!”
“这,这……人还活着吗?”
谢元禾摸了摸,回过头叠声应道。
“活着活着,肉还软乎热乎着呢。”
他又摸了一把,别说,虽然这后生看过去年纪大了一些,身上也都是擦伤,看过去狼狈异常,但他这身皮肉细嫩着呢。
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老爷。
谢婆子心生同情:“唉,贼人歹毒啊!”
谢元禾啧啧道:“也不怪被人剥光了,这有钱人家吃的穿的和咱们不一样,我上次听咱们村的王□□说了,这有钱人家的老爷,就连家里丫头擦脚的布都比咱们体面衣裳的布料要好。”
“这裤衩贴身穿着,肯定不能比擦脚布差啊,难怪贼人见了心动。”
这一块布也值那么点碎银子呢!
谢婆子翻了个大白眼,“你在浑说什么?”
什么心动不心动的,一个破裤衩有啥好心动的,打量人家贼子和他一样没见识不成?
“怎么办?这荒郊野岭的。”
谢婆子盯着昏迷的周辞起,她有心想要丢下不管,却又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
但是管吧,又觉得都是事,别的不说,花个几十文在村子里请个赤脚大夫总要吧,更别说还要给他喂吃喂喝……最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活。
谢婆子苦恼,谢元禾也蹲在旁边伤脑筋。
半晌后,谢元禾在再一次瞥向周辞起时,面容突然严肃。
“管!咱们搭把手,能不能活命看他自己。”
谢婆子犹豫:“当家的……”
谢元禾抬手,制止了谢婆子接下来的话。
“就当给咱们那儿子积阴德了,唉,看他这年纪,估计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