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祸害小姑娘?你这渣滓就得被千刀万剐!”
随着一个大娘的吐唾沫,无数个百姓开始朝陈辰安身上吐口水。
甚至早有准备看戏的百姓,从手中的菜篮子里掏出了几个臭鸡蛋,奋力的朝陈辰安脸上砸去。
陈辰安的鼻子被糊了一坨的鸡蛋清,他无神的看着蔚蓝的天空,生无可恋。
“大哥,麻烦你……”帮我将肮脏物抹掉。
话未说完,林方双便摔了他一个耳光子,厉声道。
“闭嘴,公堂禁止喧哗。”
路两边的百姓还在大声的讨伐。
陈辰安:……
做人这么双标的吗?
公堂里,李大牛回头便看到了这一幕。
该!居然敢说他粗人身体臭?
他手痒痒的搓了搓,虽然不是自己教训的,但看到这一幕,他心里也一样舒坦啊。
陈金满正要飞奔出去解救儿子,宋延年拦住了他。
“慢着,陈老爷,你的案子还没有审理清楚呢。”
陈金满回头。
他的案子?他什么案子!
宋延年将旁边的金轴白玉算盘拎在手中,看向下方的陈金满。
“陈老爷,既然贵公子认了,那你也早点认了吧。”
“要不是为了包庇陈辰安的杀人罪孽,你送这值钱的珠玉算盘给鲍师爷作甚?”
陈金满动了动嘴,宋延年拦住了他的未尽之言。
“贵府富贵这个理由,你说得出口,我听听便罢了,我不傻也不蠢,陈老爷找的这个理由,不觉得敷衍吗?”
陈金满垂死挣扎:“我和鲍师爷是世交,这金玉算盘,不过是寻常礼节罢了。”
宋延年学着他的强调,慢慢悠悠道,“寻常礼节啊,陈老爷倒是大方。”
“是是,我陈家富贵,向来是大方。”
陈金满讷讷,总觉得这宋大人在打什么坏心眼。
另一边,鲍师爷在陈辰安被押下去的那一刻,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掀开长衫,以凛然的姿态跪了下去。
“大人,罪人有罪。”
宋延年坐在上座,他的目光落在鲍师爷脸上,没有气怒也没有诧异。
“哦?鲍师爷何罪之有?”
鲍钊星顿了顿,在心里对旁边的陈老爷说了一声抱歉,这才继续道。
“罪人方才撒谎了,罪人确实一早就查出了这陈辰安谋害罗香儿一事,只是,这陈金满送来的礼格外的讨罪人欢喜,罪人这才替陈辰安掩盖了此事。”
他说完,长长的伏叩在地上。
“罪人一时鬼迷心窍,还望大人高抬贵手,饶过罪人一次。”
他说的是既是两年多前的罪孽,又暗指了方才的站队,他相信这宋大人能够听出来自己的未尽之言。
宋延年:“鲍师爷知错便好。”
“放心,只要师爷好好的做活偿债,将欠下的债一一偿还了,一些细微末节,我都不会太在意的。”
最后,他意味深长的道。
“毕竟,我可是个规矩人。”
听到规矩人这话,鲍师爷颤抖着嘴,白着脸说不出话来。
他此时万分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在这宋大人面前嘚瑟,还要假惺惺的说一些,自己是规矩人这样的话。
瞧这,现在不就被人拿话堵回来了?
好半晌,鲍师爷才低下头,低声道。
“多谢大人仁慈。”
宋延年:“来人,将鲍师爷牵……”意识到不妥,他顿了顿,这才改口道,“将师爷带下去。”
鲍师爷:……
他愤恨的看着上座的宋延年。
别以为改口了他就听不出来,这宋杀胚想说的分明就是牵下去!
宋延年对鲍师爷投以歉意的目光。
不好意思啊,一时口快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
鲍师爷被带下去后,公堂上便只有苦主罗家叔侄,还有陈金满陈老爷。
此时,老罗全部的心神都在钱衙役手中的灵牌上。
宋延年朝钱衙役使了个颜色:给他吧。
钱衙役心领神会。
“老伯,捧好了。”
他捡起地上的那块黑布,放到旁边的罗明手中,交代道。
“一会儿家去,用黑布罩住这灵牌,罗姑娘便不会被太阳晒伤。”
虽然心中有所怀疑,可是,他们还是第一次从公家人口中听到如此肯定的话。
老罗激动不已:“香儿,香儿真的在吗?”
就连旁边的罗明都是又期盼又害怕。
期盼的是香儿的魂还在,惧怕的当然也是香儿,他可是听他老娘说过了,这人啊,死了以后变成鬼,那作为人的情就散了。
鬼物无情……他怎么能不怕。
钱衙役朝两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伸手指了指旁边,压低了声音道。
“大人还在判案。”
老罗:“哎!”
他紧紧的将灵牌抱在怀中看,就像以前抱着还是囡囡的香儿一样。
香儿,再等等,等宋大人断完案,爹带你回家,这次,咱们安安心心,开开心心的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