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做不了主。”
“或许你过不了多久就能去地下见先帝了,到时再跟先帝好生理论几番也无不可啊。”
说完这句后,皇帝看起来心情愉悦极了,刚才的余怒一扫而光,坐回了自己那张雕龙椅上。
“圣上所言极是。只是民女不知,若武安侯真如圣上所说,那他得知今日他的夫人受此折辱——”沈禾那双清澈的眸子终于与龙椅上那人交汇,她故意顿了一下。
“依武安侯往日之行,会做些什么呢?”
皇帝几乎是紧攥着双拳,重重地捶在玉檀木桌上,咬牙切齿地愤愤道:“那等你能从他手底下活过明日再说!”
沈禾现在后悔了。
她承认那日有与皇帝逞口舌之快的嫌疑,拿着武安侯压过皇帝一头,本着就算拒不了婚事也能气上皇帝一顿。
但她没想到,武安侯钟翎,竟然真是个疯子!
今日洞房花烛,外院热闹非凡,红烛帐暖下美人影摇曳多姿。
她本好好在内室里等着,一人突然推开内室大门,大步流星地直接冲沈禾走去,既不掀盖头,也不与她喝交杯酒,更没有只字片语,直接一把扣住沈禾白皙的脖颈,逼着她僵硬地抬起头。
金丝镶边的红盖头顺势滑落,一张充满野性的俊逸容颜就这样直直地撞入沈禾的眼中,连带着眼里浓浓的醉意。
是武安侯钟翎。
“呃……咳……”
情急之下,沈禾用尽力气想要掰开他的手,奈何这只手就像是铁铸一般,死死地箍住沈禾的脖子,喉中的空气却随着她的挣扎越来越稀薄。
“你们都想毁我!!”
“为什么?!!”
那张俊美的脸上戾气丛生,整张脸上混着骇人的阴郁和酒醉后的潮红。
掐着别人脖子让人怎么回答!!!
有病啊!!!
真是个疯子!
钟翎的手掌越收越紧,沈禾的头因为缺氧有些晕眩,她想起那日与皇帝的交锋,没想到真是应了皇帝那句话:
活得过明天再说。
原来是今夜就死。
她不知自己何时被先帝定下了婚约,当皇帝将那封赐婚诏书拿给沈禾看,她根本不敢相信。
先帝赐下这门亲事时,她才十岁!武安侯也不足十七!
更何况那时沈氏刚被抄家,外祖也惨死异乡,家破人亡来形容沈禾毫不为过。
而钟翎那时才被册封武安侯不久,正是炙手可热风头无两之时,据说那时也并没有疯魔之态,是个令人艳羡的少年将军。
皇帝所说不错,无论是依当时之态还是现在之时,她都配不上钟翎。
她这样人人避讳不及的身世,的确配不上功勋卓著的武安侯。
沈禾被迫看着武安侯这双充满愤怒而猩红的眸子,却发现,他的瞳孔并不聚焦,而是十分涣散,涣散到近乎失常般的混乱。
她头上的金丝嵌玉珠钗被钟翎摇晃得散落在地上,头上坠着的银丝流苏也与发丝杂乱地搅在一起,眼里渐渐起雾。
沈禾眼看着要去见先帝理论这门破亲事,掐住沈禾脖颈的那只手微微松了松。
钟翎看到她眼眶里蓄满的泪珠,倔强地不肯落下,突然出现了一丝清明,眼里竟出现些许不知不措,金丝绣鹤的红色婚服上沾满了酒渍,他身上的酒味冲的沈禾更加头晕了,更熏染得整间屋子都是。
难道是被人下了药?
沈禾见到此景,心下一念急转。
她从钟翎手下抽身逃出,趁着这空隙多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可又被掐得实在没力气,只能弓身不断咳着。
当黑影再度笼罩在沈禾身上,沈禾抬眼看到的,只有钟翎那双再度染上血色的眸子。
“侯爷......”沈禾的嗓音微哑,她抱着一线希望希望能唤醒这个疯子的神智,同时,她翻找着袖中早前备下的金丝小刀。
等沈禾在慌乱中找到那把小刀时,钟翎将她的行为漠然看在眼里,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那双眸子嗜血骇人,倒映着沈禾惊惧的神情。
沈禾期望的奇迹没有发生。
【作者题外话】:一时虐妻一时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