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时间,她已经不是那个原本的傻子了,她学会了很多,也比之前锋利了很多。
沈涧看着她,呼吸有点急促,他很想她,想得不得了。
他跟贺兰镜不一样,贺兰镜那傻子看不清自己对元微的感情,但他一开始就明白他对于季寻真的喜欢,想要占有、想要得到,想要锁住她所有的目光。
两年的边境之地,他彻底底看清了自己的心,他对她不再只是肌肤相亲的喜爱,还有更深刻的……灵魂深处的触动和怜惜。
他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脸,绝世珍宝那般,轻轻地,轻轻地,轻啄了下去。
季寻真比他更加主动,这一次是她唯一一次,提出主动占有眼前的男人。
以往都是他在主导,这一次,是她将他锁在了石榴花树下,她坐到了他的怀里,就像发泄一般地……
亲吻他、啃啄他,与他鸳鸯交颈。
………………
一场,迷离的……混乱的……满足的梦,熹微的晨光照进了床帏。
照在了沈涧的脸上,他下意识去抬起手臂,空空如也,再也没有了昨晚的重量。
他惊醒,床畔早已经凉了。
那人走了很久了。
负责起居的宫人前来,跪地问沈涧,夫侍是否需要起床。
“太女殿下呢?”沈涧问道,如果他没记错,今日并非上朝之日,“她去了哪里?”
“太女殿下前去监斩去了。”宫人跪爬下来。
就在那一瞬间,贺兰镜的壳子突然抢过了沈涧的控制权,只见他掀被下床,他只着了一件薄薄的深衣,脖子上还有昨晚留下的痕迹。
“监什么人的斩?”贺兰镜的壳子克制着自己的手抖,俯下身问道。
宫人是新来的,并不清楚其中内情。
只是今日太女殿下明明白白嘱咐他,要如实回答。
“叛党。”宫人道。
贺兰镜眼前一花,他疯了一般想要冲出去,谁知门口已陈列士兵十余人。
“你们放我出去!”
“我乃……”
贺兰镜话还没说完,为首的士兵已打晕了他。
他被囚禁了起来,关在太女殿下的东宫里。
门外全是重兵把守,元微不来,也没有其他任何人敢来,消息传不进来,他被囚禁的消息也出不去。
几日之后,他再次见到了元微,元微身穿朝服,揣着个盒子走了进来。
“你骗我。”贺兰镜恨恨道。
“这是皇权。”季寻真敛容道。
“冯……冯兰她……她还好吗……?”贺兰镜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
毕竟冯兰一心为国,女皇应当明察秋毫的。
季寻真垂眸,自己手上的盒子交给了他。
“这是什么?”贺兰镜问道,他的心,从未有过的惶恐与慌张。
“你打开。”季寻真垂眸。
贺兰镜如言打开,只一眼,他目眦欲裂。
冯兰的头颅,闭着眼搁置在上面。她的头颅上,涂有特质桐油,防止这颗头颅的腐-败。
贺兰镜低吼一声,发出了如狼一般的哀嚎,承受不住这个刺-激,晕了过去。
季寻真接住了他,一步步将他拖到了床上,掖好了被子。
走之前,她瞧了一眼他的手,戴着精铁镣铐,这是靡国最厉害的能工巧匠锻造的镣铐,饶是贺兰镜再如何聪慧,没有钥匙也无法将其打开。
可季寻真没有想到,贺兰镜还是逃了出去。
他动用了自己在南域培植的暗卫,趁着夜晚,一口口咬断了自己的手腕,把双手留在了东宫。
他无处为家,自挖了髌骨,承受莫大的痛苦和屈辱,一路长跪十里亭,状告皇太女元微诬陷定远将军冯兰,诉状直达天听。
贺兰镜始终不相信冯兰会沦为叛党,他只知冯兰一心为国,征战沙场数年,一身伤痛皆为了靡国河清海晏。
此时举国轰动,元微的名声至此一败涂地。
女皇假意受理了此事,最终的结果,却是贺兰镜又一次被元微关押了回去。
这是贺兰镜最后一次相信靡国。
……………………………
秋天到了,季寻真拿着个小铲子,为院中那株石榴花树除虫。
宫人推着贺兰镜也进了院子,贺兰镜手脚俱毁,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了。
他被元微囚禁在东宫之中,衣食住行都要靠宫人处理,连饭也要一口一口喂。
但只要下朝不忙,一般都是元微来喂他。
她把他圈禁在一方天地里,亲手砸碎了他所有作为人的尊严。
贺兰镜不闹了,也不气了,整个人仿佛没有了生气,被抽取了全部生命一般。
“你为什么要在这里,侍弄这棵花树?”贺兰镜坐着靡国能工巧匠所制作的机关轮椅,被推到了石榴花树下。
他平静地问元微,不恨也不怒。
“我们相遇的时候,就是在石榴花树下。”季寻真放下小铲子,抬起头看他。
“哦,明白了。”贺兰镜颔首。
得到了答案后,他转头,再也不看元微。
仿佛她是空气,是雨露,跟万物一样,不曾在他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