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凑过来和她小声的说:“这位是徐家的四太太,少詹事夫人。”
长宜笑着见过刘夫人,刘夫人啧啧称赞了一声:“原来是徐四太太,我说怎的瞧着这样不俗,徐四太太天庭饱满,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
坐在不远处的周氏听到不由脸色微僵,当初傅长宜还在闺阁的时候,可从来没人这样说,如今嫁给了徐衍,不管远的近的都要上前奉承一句,如果嫁入徐家的是她的窈姐儿,那在这儿受恭维的就是她的姑娘了。
周氏想到傅二爷嘱咐她的,竟让她在宜姐儿跟前多说说好话,她一个长辈,用得着在一个晚辈跟前做小伏低,她想想就来气,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好在霍家的下定礼单很快传到了她手中,周氏看着裱着绣绫的礼单,脸色才缓和了一些,霍家的聘金足有二百两雪花银,朱漆盒担五十抬,比之当初徐家下定的时候有过之无不及。
她早早为窈姐儿备好了三十抬的嫁妆,傅家公中再出二十抬,那就是比傅长宜要多了,不过傅老夫人说窈姐儿毕竟不占‘长’字,不能太张扬了,先把八十抬嫁妆送过去,剩下的等回门之后再悄悄带过去。
礼单传到长宜手上让她过目时,她也就很快的瞥了一眼,双手递给周氏身边的赵妈妈,笑着道:“霍家重视五妹妹,五妹妹嫁过去定是要去享福的。”
赵妈妈见长宜满面含笑,微微躬下身接过礼单,说道:“老夫人也是这样说呢,那就托三姑娘的吉言了。”
长宜淡淡的笑,带着木槿去了吴氏的院子。
瞻哥儿刚睡醒,乳娘正抱着她在偏房喂奶,看过孩子,吴氏拉着长宜到炕上说了一会子闲话,她正在给瞻哥儿绣五毒的肚兜,长宜还从来没给小娃娃做过衣衫,看到吴氏低头绣花的时候神情很是柔和温婉。
吴氏见她好奇,让丫头拿了虎头鞋、虎头帽给长宜看,又问:“妹妹身上可有动静?”
细细算起来她嫁到徐家也差不多一月有余了,吴氏刚嫁进来头一个月就有了身孕,长宜摇了摇头,她月事才刚过去没多久,哪能这么容易就怀上了。
“妹妹还小,此事倒也不着急。”吴氏笑道:“我还没嫁过来的时候,母亲跟我说,子嗣固然重要,但夫妻之间的感情同样要紧,只要固得住夫君的心,还怕没孩子生……徐四爷待妹妹可好?”
说来当初长宜嫁入徐家的时候,她还替这位隔房的三妹妹捏了一把汗,外人看起来风光无限,但那徐家高门大户,妯娌又多,徐四爷又身居高位,长宜嫁过去日子未必好过,何况三婶娘又故去了,没有亲生母亲在身边叮嘱,遇到没有主张的事情也找不着人商量。
吴氏心思敦厚,长宜是知道的,点头道:“四爷待我很好。”
傅长容在花厅找不着长宜,听说她来了跨院,便找到这里来,挑着帘子进来道:“原来嫂嫂和三姐姐在这里躲懒,刚才祖母还问三姐姐呢,前院搭了戏台子,让你们去那里听戏。”
长宜不爱听戏,但太夫人问了,由不得不过去,只好和吴氏去了前院,听完戏在花厅坐了席,傍晚时分才清净下来,傅老夫人留了长宜在寿宁堂用晚饭,长宜让木槿先回猗园看看徐衍回来了没有。
刘嬷嬷在西次间摆了饭,长宜下午吃多了茶点,没什么胃口,还是陪着傅老夫人用完了晚饭,挪去东次间说话。
傅老夫人让长宜坐到她身边,先问她这些日子在徐家如何,长宜都一一答了,傅老夫人喝了一口茶,这才道:“看来徐四爷待你很好,你也不能因此骄躁,你们如今是新婚,这会子自然是好的,不过总会有新鲜劲过去的时候,到那时候女人就要以柔克刚,夫妻关系才能更长久。”叮嘱了长宜两句,话题就转到了傅二爷调任的事上。
“过了年,你二伯父就要到汀洲外任了。”
长宜在席上听人提起过,点了点头道:“这是好事,二伯父升了从五品,今日也没见着二伯父,应当道一声恭喜的。”
傅老夫人却叹了口气:“品级是升了,就是这汀洲离京城有上千里的路程,你二伯父这一去,只怕得有些年头见不上了。”
官员赴任,一般都是三年为期,长宜幼时跟随父亲辗转在外,也都是三年就调任了。二伯父在京城任官多年,倒是还没外任过,不过京官想要升上去,就免不了要到地方历练一番。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想要升迁,这是必经之路,长宜却觉得傅老夫人叹惋的有些奇怪,况且和她说这些做什么呢。
长宜劝慰了傅老夫人一番,天色已晚,刘嬷嬷亲自送了长宜出门,走到庑廊下,刘嬷嬷把手中的灯笼递给青竺,道:“老夫人为了二爷外任的事有几日没睡过好觉了,今日多亏了有三姑娘宽慰,不过话说得再好,也不如让二爷外任的地方离京城近些为好,三姑娘说是不是?”
长宜听出她话里有话,淡淡的道:“是这个样子,不过这调任的文书都下来了,只怕不好改了吧。”
“调令还没下来。”刘嬷嬷连忙道。
长宜就静静地望了她一眼,刘嬷嬷犹豫道:“老奴多句嘴,还望三姑娘不要怪罪……”
长宜攥了攥手心,微笑道:“嬷嬷直说就是。”
“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