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母亲,这万万不可。”傅仲儒摇头道:“那胡姑娘才多大,何况她又是长宜新结识的朋友,我是不能娶她的。”
傅老夫人早就料到他会这般说,耐着性子道:“我瞧着那姑娘挺好,虽说是父母早亡,却也是清白人家,她伯父又是户科的给事中,和你二哥常打交道,就连你二哥都夸赞那胡大人的品格,想来他侄女也不会教养的差到哪里去。”
傅仲儒却不太能听得进去,任凭那胡姑娘再好,他都不会娶的,何况下午的时候他根本就没太留意,只隐约记得那位姑娘行事不太得体。
傅仲儒道:“母亲,儿子和您直说了罢,儿子……儿子不打算再续弦了。”
傅老夫人闻言却是一愣,怔了半天才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把薛姨娘扶正?”
傅老夫人想到这个就来气,她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定力太差,虽说此事甚少有人知,但天下难有不透风的墙,三子这么多年都升不到京中,多半都是因着这个。
傅仲儒见傅老夫人脸上已有怒意,连忙道:“儿子也没这个打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依大明律列,妾是不能扶正的,当然他也从来没有这个想法。
“当年我娶阿慈的时候,就同她发过誓,这一辈子不会再娶别人。”傅仲儒想起往事,眼眶也有些湿润,小声地道:“儿子已经对不起她了,不能再违背了誓言。”
“你……”傅老夫人想起病逝的三儿媳也有些动容,她张了张嘴,半天没骂出一个字来。
她和沈氏只做了不到十五年的婆媳,这十五年,虽说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常,但从未红过一次脸。她还记得沈氏刚进门那一年,她得了伤寒重病不起,沈氏那时候刚生下傅长宜,月子也才做了几天,就在她跟前守了整整三个月,生生落下了许多病根。
后来沈氏一直不能有孕,几年前好不容易怀上了,还没能保住。傅老夫人一想到这些就十分难受。
她叹了口气道:“你府上没个当家的主母,谁来操持宜姐儿和宛姐儿的婚事,难道你要我老婆子拖着这副残躯跑前跑后?”
傅仲儒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傅老夫人看着三子这副窝囊的样子就来气,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罢了,你回去再想想吧。”说来她不过是看在胡云莹没嫁过人家,胡夫人又想和傅家攀亲,才有了这个念头,原本也是抱着最坏的结果打算的。
毕竟沈氏才刚过世两年,宜姐儿还没有过孝期,若是傅仲儒这时候续弦,也伤着了孩子们的心,看样子续弦的事一时倒也急不得。
第23章 她竟然觉得徐衍刚才看她的目……
夜色已深,长宜在灯下练完一百个大字,正准备和衣睡下,却听到门外传来父亲的声音:“长宜,你睡了吗?”
长宜让木槿重新掌了灯,在外间见了父亲。傅仲儒漏夜前来,身上还穿着家宴时穿的那件青色直裰,长宜倒了一盏热水递给他,问道:“父亲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傅仲儒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长宜,父亲不会娶胡姑娘的。”
长宜没想到父亲是过来跟她说这句话的,看样子傅仲儒是刚从寿宁堂出来,长宜低低的应了一声。
其实这事她也想通透了,不管怎么样父亲都是要再娶的,娶谁不都一样占了母亲的位置,她做子女的,难道还能说一个‘不’字。
她都做好了接纳的准备,但不知道为何,父亲说不娶胡云莹的时候,她却是开心的。
人都是自私的,包括她也是。
她是最不希望别人占了母亲的位置的。
只是不知道胡家听说了这事会是什么反应,下午的时候她可是看胡云莹很害羞的模样。不过这事是傅老夫人定下的,回头怎么给胡家回话也不是她要操心的。
长宜抬头看向傅仲儒,见父亲虽蓄了胡须,脸上却是没什么皱纹的,他年轻的时候五官也是俊秀的,随着年纪的增长平添了一份儒雅,也难怪胡云莹能瞧得上父亲。
长宜送了傅仲儒出去,走到月门前说道:“父亲,这件事你先别和薛姨娘说。”她倒是想看一看薛细蕊有什么打算。
傅仲儒不知长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长女既开口说了,定有她的道理,他也就应下了。
二日一早,天还未亮,前院的仆妇早早的就套好了马车,把带回来的箱笼装到了马车上。长宜吃了早饭跟着傅仲儒去了寿宁堂和傅老夫人告辞,盛氏带着人把他们送到影壁前面。
这会子天色还早,出了大门,长宜看到徐府门前也停了一辆马车,青色的帷帐,看上去有几分眼熟,她正想着,只见徐府的大门敞开,徐衍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了一件绯红色云雁补子服,腰间束着素金革带,左侧悬挂牙牌和牌穗。
他人生的高大,身姿挺拔俊朗,眉眼深邃,周身的气质却是极清逸温和的。
徐衍什么时候回来了,长宜心中猛然一跳。见徐衍似乎是朝她这里瞥了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手持玉笏走下台阶。
傅仲儒也看到了徐衍,他一身绯红官袍,实在是显眼,连忙过去打招呼。
“徐大人上早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