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钝扶额,长长叹息了声。
车夫佯装看周围风景,偷偷觑唐钝,他生得白,五官俊雅,气质清冷淡然,人拐子可不会打他的主意,“小姑娘你多虑了,你兄长见多识广,不会被拐跑的。”
人拐子多是朝妇孺下手,这等俊美的成年男子,人拐子顶多瞧两眼饱饱眼福还差不多。
云巧欲反驳,唐钝碰她胳膊,岔开话题,“猜我给你买什么了?”
云巧眼睛一亮,“肉。”
“还有呢?”
“糖...”
她整日在山里行走,既说有人拐子,想必碰到了什么人,她替李善做的事不能泄露,她说得越多越容易暴露,他说,“还有呢?”
“糕点。”
“还有呢?”
“还有吗?”云巧戳着下巴,眼睛直往背篓瞄,唐钝好笑,“待会就知道了。”
牛车进不了村,唐钝让其停在路口,见村道上的板凳旁散了诸多花生壳,猜她等许久了,拉过车板上的背篓,和云巧说,“你拿板凳...”
“我背背篓。”云巧动动自己的肩,“你力气小,你拿板凳。”
车夫赶着牛车掉头,闻言,又瞅了眼唐钝,“公子何时回涟水县?约个日子,到时我来接你。”
近日,衙门大肆清剿山匪,城里城外盘查得格外严格,于他们拉货的这行影响极大,不想错过唐钝这门生意。
“后天早上。”
车夫一喜,“那我辰时在这等公子。”
唐钝两只胳膊穿过绳子,将背篓背在自己身上,云巧站在他身侧,两只手托着背篓底,生怕压垮他似的,车夫忍俊不禁,唐钝则黑着脸,“你走前边。”
“哦。”云巧单手拎起板凳,眼珠频频往他脸上看,“唐钝,重不重?”
“不重。”难得回来,唐钝不想和她怄气,心平气和的说,“我背得动。”
县学新设了骑射课,他每天清晨早起跑步,并不是人们口中的文弱书生,唐钝不欲说那些,问人拐子是怎么回事。
前些天,县里到处传城外山头有山匪,顾大人亲自领兵剿匪,同窗们得知他回家要经过那附近,劝他别回来,山匪残暴,他是唐家独苗,出事唐家后继无人了。
人们众说纷纭,他却觉得诡异所思,从小到大没听人们说山里有匪,怎么突然就剿匪了?
“龙虎想找野猪迷了路,夜里人拐子就蹿了出来,幸好我跑得快,要不然就回不来了。”说着,她抬起自己的脚,转了转脚尖,“我的脚受伤了呢。”
唐钝低头看了眼,训她,“那你还爬车。”
云巧笑,“想坐一会儿牛车吗,虽然牛车颠簸,但比趴平安背上舒服,平安腿长步子大,颠得我难受。”
“......”唐钝竖起眉,“他背你了?”
“对啊,我锅碗落山里了,他背着我去找,我和你说,贼人可狡猾了,他们在山里挖暗道,偷来的东西都藏暗道里,要不是我聪明,他们掘地三尺都找不着暗道。”
“......”一会儿人拐子,一会儿锅碗,一会儿贼人,唐钝捋不清她的话,不过有件事很重要,“你在山里找着暗道了?”
那些暗道都是西凉人挖的,找暗道的事儿怎么会落她头上。
他眯起眼,脸色铁青,“你是不是又答应平安什么事了?”
“没有啊。”云巧说,“我什么都没答应。”
“找暗道关你何事?”
“我去找锅碗的?”
她在县里买了口小铁锅他是知道的,他在县学走不开,让她和龙虎去集市买的,顺着她的思路,唐钝又问,“锅碗在山里被偷了?”
云巧点头,“人拐子追我们,长夏把锅碗藏起来...”
说到这,她猛地拍脑门,突然凑近唐钝,神秘兮兮道,“山里的河里有尸体,贼人把尸体也偷了。”
“......”
她到底遇到多少事?
村道上,人们看两人挨得近,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同辈的打趣唐钝,“墩哥儿你总算回来了,巧姐儿念叨你好几回了,要不是婶子劝着,她恐怕跑到城里找你了。”
唐钝颔首笑笑,脸有些红。
年长些的妇人笑意更甚,“回来得好,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个孩子,叔婶也放心些。”
老唐氏拎着菜刀去四祖爷家买鸡,过来人都知云巧来月事的缘故,女子来了月事,圆房就能怀孕,唐钝此番回来,恐怕是为圆房的,唐钝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礼貌的说,“不着急。”